商煜从楚家出来，在门口的大树底下遇到了顾涵，她一身鹅黄洋装，拎着精致的包，还是上层社会名媛的样子，那双眼睛却是一片红肿。
“为什么？”
她问得莫名其妙，商煜却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刚才他派去的人应该已经向组委会举报了顾涵，她所有的荣誉都在瞬间毁于一旦。
“因为她回来了，属于她的荣耀，不需要你去承接了。”他回答也是风轻云淡。
顾涵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手中的包立刻就落在了地上。
“商煜……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怎么能……”
“要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可以活到今天？”他冷冽的目光向她扫过去，声音阴沉到让人背脊发凉，“络络的爸爸，南浔的命，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妈妈领回来的人，我早就让你死了千百回了。”
一阵风吹过，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顾涵一瞬间惊恐的眼神，想好的一切说辞都被噎住，她辦无可辩。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所有的纵容，都只是因为他的母亲。
“那为什么当初要在苏络面前对我那么好，说要娶我。”
男人的声音顺着风吹过来，他说：“我答应过母亲，会好好照顾你。”
当头一棒，顾涵只觉得胸口在突突地跳，一颗心脏在烈火上烹炸，即将到了碎裂的边沿。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对母亲的承诺。
“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出国的事，不要再动歪心思，否则，我不会再顾念母亲。”
她没有转身，看不到男人离去的背影，却也能感受到那份决绝，丝毫没有给她机会去解释。
一切，都完了！
*
商煜回到别墅的时候，苏络坐在庭院里，抬头仰望月亮，却是闭着眼睛。
他缓缓走近，从后面抱住她，她浑身怔了一下，随即沉声道：“放开。”
“络络，我好久都没有这样看过你了。”
“是吗？”她冷笑一声，“可是我常常在梦中看到你。”
“真的？”他略微有点惊喜，下一秒就听得她道：“每一次都梦到你躺在血泊里，死无全尸，身首异处。”
心立刻沉到谷底，他扯了扯唇角，仍旧是抱住她，哑声道：“就这么想我死吗？”
“假葬礼那天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她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的势力太弱看不清你，要不然，你必死无疑。”
“我不会死的。”他把下巴搁在她肩上，目光坚定不移，“我不会让自己先死，免得别人欺负了你。”
“你一死，我就会继承你所有的财产，有谁能欺负得了我。”苏络冷笑。
商煜皱眉，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互相折磨的话，将她一个打横抱起，“今晚有欧华世纪的直播，你的作品会被大肆报道，我们去客厅里看看。”
“一团模糊你想让我看什么？。”苏络面无表情。
商煜顿了一下，道：“我讲给你听。”
苏络没有说话，被他放在沙发上，她面无表情，连屏幕都懒得看一眼。
直到电视里播出她画的名字，她的眼神里才流露出一丝的亮光。
“抱灰鼠的女孩……是一位匿名画家所作，我们至今没有找到……”
听着里面介绍的声音，商煜忽然开口：“这画，是你画的？”
苏络失明，作画已经很难，就算画技再超群也做不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她怔了一下，眼神有一丝的闪避，转瞬即逝，道：“不是，是阿楚让人画的……”
“什么人能得你真传，画风里全是你的影子，那天我就是根据这幅画判定你还活着的。”
“巧合而已。”
她说得轻描淡写，商煜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静静地陪着她看现场直播，结果她中途就自己摸索着往楼上走，他上去搀扶被她以手甩开，只能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
听到房间门关起来的声音，他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打了一通电话。
一夜未睡，他担心顾涵会耍心机不走，直到有人来报告说亲眼看着顾涵上了飞机，他这才放下心来。
苏络不愿意见他，他也不想把她逼得太近，唯一让他不安的事，苏络最近似乎情绪越来越急躁，时不时地会瞒着他走到走廊中打电话。
她看不见，完全是凭着记忆和熟练度去拨通一个号码，可想而知对方的号码她拨打过多少次。
这天晚上，他上楼的时候刚好撞见她抱着手机发呆，连日里压抑的情绪完全控制不住，他上去就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你到底在给谁打电话？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不能不想着别人吗？！”
苏络僵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下来，语气淡漠，“有病。”
说完，她转身就想往房间里走，还没挪动两下脚步，身后的人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一阵天旋地转，房间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将她放在床上，随即便欺身而上。
他的吻急切而焦躁，落在她耳边的时候，她听到他的轻声呢喃，“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退让一点点，难道真的要我死吗？”
苏络的心颤了一下，没有说话，仰起脖子，由着他放肆侵略。
“商煜，我记忆里喜欢的你，从来就不是这样强取豪夺的样子。”
他的动作猛地怔住，浑身的怒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双臂撑在她的两侧，目光灼灼，“络络，络络……”
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除了时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拉过一旁的被子，他将她抱入怀中，力道大得似乎是想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
“给我讲讲，这五年里你发生的事好吗？”
她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难得地安详。
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商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信息。
他只是扫了一眼，抱住苏络的动作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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