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瑾心尖一触，感触颇多。
“好吧，不过，你可不能乱来，你要是也像莫朗那样，就算有一万张免死金牌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她低头，龙飞凤舞地在空白页写下刚刚穆萧然口述的话，并在结尾处签上自己大名。
穆萧然拿着笔记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角一扬：“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能为你守身如玉，更何况你在。”
守身如玉？
江时瑾捕捉到关键词，瞬间两眼发光：“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拿着，我要拍照，留下证据，免得将来你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
江时瑾彻底醉了。
她就拿着笔记本，翻到那一页，放在下巴下，任他拍照。
拍了几张，穆萧然左右翻看，表示很满意：“我要传到私人云端，这样就算被你删了，也无济于事。”
“穆萧然，你要不要这么奸诈？”
“面对你这种人，不奸诈是没有糖吃的。”他抿嘴一笑，关掉手机，披上睡衣拿着笔记本就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他回到卧室。
江时瑾不解地盯着他：“你又干嘛？”
“免死金牌，这么宝贝的东西，我当然要藏好了。”
“嘁……”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她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之间也有类似这样的等价交换。
“对了，穆萧然，我记得上次为沃美的事，我们之间也有过这种条件，当时你还神神秘秘的。过了这么久，你总可以告诉我到底要我答应你什么事了吧？”
穆萧然微愣，心跳仿佛漏了一秒，就在刚刚，他还把免死金牌卡和结婚证放在一起，想等哪天时机到了，好以此向她坦白，并求得原谅。
抬眸正好对上江时瑾不偏不倚的目光。
江时瑾扑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要是到今天你还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穆萧然突兀一笑，连连点头：“对哦，你要不说我恐怕就真忘了，江小时，谢谢你的提醒，让我想想……”
“忘了？”她惊讶的同时，一脸狐疑：“真的假的？你穆萧然向来精的跟猴似的，你说你忘了谁信啊！”
“人嘛，难免会犯糊涂。”他笑笑，把江时瑾拉进怀里：“江小时，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会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对吧？”
“嗯，所以呢。”
穆萧然打算孤注一掷，心一横，便小心翼翼地开口：“江小时，我们去领证吧。”
“什么！”她愕然。
“我们去领证。”他笃定重复：“你说过的，一切要求。”
江时瑾依旧靠在他怀里，她几乎能感觉到穆萧然说这话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快，曾经作为医生，对心跳她有很直观的了解，保守估计，每分钟150下。
“穆萧然，你很紧张？”比其他，她平静的多。
“是。”
“为什么？”
“我既充满期待，又怕你无情拒绝，因为我还没做好被你拒绝后还极力粉饰太平的准备。”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手脚心已经冒出细汗，当然，其中的真正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没等江时瑾开口，他又道：“江小时，我可以不要婚礼，也可以在外人面前一直做你的男朋友，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一直当你的男朋友。但我希望私下，我跟你的关系是正大光明的，起码，我不想我们之间只是苟且。”
这些话来的太突然，江时瑾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这又是何必，明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当初那么说，只是为了给我发颗糖，稳住我的情绪以此达到目的是吗？”
江时瑾咽了咽口水：“我说过，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我不能同意。”
然而这就是他唯一想要的。
穆萧然轻笑了两声，话里略带苦涩：“那你觉得除了这个，我还能提出什么要求？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还是永远不准甩了我……”
一切都是嘴上说说，答应与不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良久，江时瑾都没再说话。
穆萧然也没再开口。
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谁也没有率先打破寂静，仿佛谁也不想再激化矛盾，所以两个人皆选择沉默。
“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说完这话，穆萧然便起身走出卧室。
江时瑾没有阻止，也没多说，她知道自己再一次伤害了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可是她能怎么办？
如今这样，已经是极限，还想让她怎样？
书房里。
穆萧然从保险柜的最底层，拿出刚刚放进去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是两个红色本子，本子里夹着刚刚那张叫做空白卡的纸，他把纸放在书桌上，看着红本子上一目了然的照片，和言简意赅的几行字。
许久都没有更换动作。
照片上，他们脸庞青涩，挂着没有一丝忧愁的笑，那时候的江时瑾浑身都是冲劲儿，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世界在她眼中都显得尤为渺小。
她白天上课，课后就勤工俭学，一有时间就钻在书海里，她说要成为一名非常厉害的心外科医生，并为此一直很努力。
那时候的穆萧然也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抱怨她忽略自己，经常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因为只要他不主动，江时瑾就会忙到忘记一切。
包括他，包括她自己。
那个时候，虽然他总有不满，可心却是满足的，因为那时的江时瑾不畏惧一切，她们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会向往结婚，会憧憬生活，她们的心靠得很近，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可现在，就算他用尽力气靠拢，他们之间也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才能将鸿沟填满，就算相拥而眠，她们也会各怀心思，有各种想法，仿佛一睁眼，一切又会变成一场梦……
穆萧然单手扶额，眼里有说不完的萧条，也有常人难懂的复杂，这一刻，他好想把红本子往江时瑾手里一放，告诉她：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也不管你在介意什么，反正你已经是我老婆的事实无法更改，我是你名正言顺，并且受法律保护的合法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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