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歌每一次都很惊讶于文秘书的办事效率。
就比如说现在，她正成为江音校长室的座上宾，看着对方殷勤的端茶倒水，和颜悦色的洽谈赞助问题。
“久仰蒋总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年轻。”
孙校长看了一眼蒋博淮，目光又落在他身旁的顾城歌身上。
江音有气质又漂亮的姑娘他见得也不少，但不知怎地，这位顾小姐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的眼熟。
相比之下，顾城歌对这位孙校长倒是比较陌生。
听说是两年前新调任来的，而从前那个将她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给了她母亲的校长，据说已经在两年前升职到了某省级高校里去。
现在联想到天台上那些抓痕，还有母亲坠楼的种种疑点。
顾城歌不得不怀疑当初的那一任校长是否知情，又或者甚至参与其中。
一切的真相，都需要她耐心的找出来。
眼下，她十分感激蒋博淮的此举。
“说起来江音也是我太太的母校。”
蒋博淮说完这句话，递了一个眼神给文秘书。
文秘书立刻上前，将手中的文件资料递到了孙校长的手里。
“蒋总还有蒋夫人一直很看好咱们江音的发展，所以以个人的名义出资设立专项奖学金，其中每年特等奖的获得者还将获得留学基金，据我们所知，贵校一直跟伯克利音乐学院也有合作。”
竟然是如此开门见山，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要知道设立专项奖学金跟那些校友捐助一个雕塑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这就意味着只要蒋博淮背靠的家族没有破产，那这项基金将会在江音一直延续下去。
孙校长眼睛一亮，万万没有想到喜事来的竟是如此突然。
但是秉承着谨慎的态度，他还是拿起那份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上面大部分的条款都是有关于专项奖学金的设立以及实施方案。
对校方唯一的要求就是打算在六教的楼顶设立广告牌，对此事大肆宣传。
真可谓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孙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准备开口感谢，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很急，所以显得也十分没有礼貌。
孙校长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蒋博淮夫妇和文秘书，不悦地对助理使了一个眼色。
助理心领神会的出门，但刚一打开门，外面的女人就突兀地闯了进来。
“校长！”
顾城歌顺着声音看向了门口，神情不由得一僵硬。
竟然是她。
女人也看到了顾城歌，那饱经岁月洗礼，带着深深法令纹的脸上划过了一抹怨毒。
郭春燕，江音的教导处主任，同时也是当时指导她彩排的那位赵教授的夫人。
当初冉欣欣造谣她跟赵教授有染，是靠着出卖身体上位拿到演出机会还有交换名额的时候，她曾经第一时间找到郭春燕去澄清。
当时的郭春燕一脸和蔼，告诉她自己绝对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顾城歌也因此放下了戒心。
却万万没有想到转头郭春燕就变了脸，还对外宣称自己去她的办公室挑衅，说什么要让赵教授跟她离婚。
原配在舆论中往往占据了大众的所有同情心理，所以当时的顾城歌成了被人口诛笔伐的“小三。”
而为她定罪的，就只有那几张造假的照片还有被认为剪辑拼接出来的“挑衅”音频。
三年后再见，顾城歌看着眼前看着她依旧充满怨怼的女人，不由觉得好笑。
“顾城歌，还真的是你。”
郭春燕当然不会忘记顾城歌的这张脸。
从她在老赵的钱包里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绝不会是省油的灯。
真的太像了，跟当年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老赵的初恋。
就连姓氏都一模一样。
女人的直觉果然准确，她当真就是顾寒烟的女儿。
郭春燕的眼中迸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猛地咳嗽一声提醒孙校长。
“孙校长，您可能不清楚，这位顾小姐……”
“哦，我知道，蒋夫人从前还是咱们江音的校友呢，不知道是哪个系部的啊？”
面对眼前的这两位财神爷，孙校长笑的一脸春风和煦。
郭春燕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钢琴系。”
顾城歌打量着她的神情，冷笑着开口。
“哦，是么，咱们学校的钢琴系可是最难考的，蒋夫人果然是人才。”
孙校长笑得更加灿烂，郭春燕的脸色却是黑的能滴出墨汁。
顾城歌点了点头：“是啊，只可惜我才疏学浅，没能顺利毕业。”
空气似乎在此刻停止了流动，整个室内也是肃然的一静。
蒋博淮低下头，流光眉目里洋溢着淡淡的笑。
果然……是那个会咬人的小鸽子啊。
孙校长到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打哈哈笑道。
“蒋夫人可真会开玩笑。”
“孙校长，我是不是开玩笑，郭主任应该比较清楚。”
顾城歌抬起头，看向了面黑如锅底的郭春燕。
孙校长脑中猛然间一闪。
难道说……
怪不得他觉得这位蒋夫人眼熟，当初他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似乎是在礼堂里看到过她跟钢琴大师佩蒂大师的合影。
他当时还顺便问过一嘴，介绍校史的老师就开始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起来，后来那幅合影也悄无声息的从礼堂中消失了。
想到这里，孙校长不由得皱了皱眉，冷冷地看向了出现的如此不合时宜的教导主任。
原来如此！
顾城歌见状却是毫无畏惧道。
“郭主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前两天的新闻，有关于当年的那些照片已经被证实是伪造的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您欠我一声抱歉。”
原本她来到江音是一场意外，但既然有人这么不识相找上门，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顾城歌回眸，目光触及的是蒋博言那双深邃的眸子。
此时此刻，他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笑的眉眼似乎是在鼓励她一般。
加油啊，小鸽子。
仿佛破晓的阳光射ru，顾城歌阴云密布的心绪，刹那间明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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