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豫王妃刚刚来请安了，被奴婢说回去了。”大嬷嬷如实禀告，“奴婢先去叫太医跟，娘娘这心绞痛又犯了吧。”
大嬷嬷见她整个人跟疯子一样，精神失常。坐在榻上面，头发蓬面，露出一双眼睛，煞人的很。
“别叫太医…让煜儿进宫。”她想见见她的煜儿，见见她废了大半辈子苦心的孩子过的好不好。
“三殿下刚离开京城…娘娘还是…”
不赶巧的日子，皇后俯身拿起帕子捂住嘴巴，用力咳了两下，再这样下去，离呕血不过是时间问题。
“王妃，不是要去朝阳宫里嘛？”念丫见前一刻说往朝阳宫走下一刻就晃悠到御花园的孟小冬，孟小冬俯身将池子里一朵芥兰花掐出来，“我想不通。”
孟小冬感觉头又大了起来。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吵架人之常情，奴婢娘亲就时常跟爹地吵闹起来。”
念丫把皇帝和皇后比作自己的亲爹亲娘，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被人乱棍打死。
这丫头…越发口无遮拦了。
也是孟小冬惯的。
“我是在想父皇有意将三皇子立为太子，何必吊着皇后，最后反正都是要依她的。”孟小冬把玩着手中的芥兰花，“这花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淑丽妃…真有那么喜欢嘛。”看这精心程度，估计是奴婢伤心，她只是…明面上看几眼罢了。
“王妃怎么知道最后是三皇子…”
“你小声点，别人听见了会要砍头的！”孟小冬比了个对头切两半的动作，成功把她哄的一愣一愣的。
“三皇子是皇后最疼爱的孩子，不是她难不成是大皇子嘛，不过…”她脑袋一转，“或许父皇想的不一样呢。”就看文德帝想怎么摆这道棋了，反正是好是坏都落不得她家王爷身上。
“奴婢不懂。”她听的稀里糊涂的，王妃跟在说胡话一样。
“你懂了这王妃就得让给你。”孟小冬有做商人的头脑，就有分析实事的能力，念丫比她小了三岁呢，发育都没发育好，世面剪的不多，是比不上挽玉身边的奶嬷嬷的，能从宫里全身而退还能到王爷府，那才真是活成人精了。
“奴婢不敢。”念丫真没飞上高枝的念头。
淑丽妃相安无事待在朝阳宫里偶尔听宫里人说皇后跟皇帝撕破脸之类的无数版本，听的耳朵都乏了，这不…孟小冬还算有良心给她把孩子抱过来了，第一眼淑丽妃就觉得这女娃子长的真清秀，若是…她的孩子平安，估计得跟她一样大了。
“母妃很喜欢孩子？”六皇妃才出来就被瞪了回去。
“是儿媳没用。”六皇妃跟鸵鸟一样缩缩脖子，在淑丽妃面前完全抬不起头的那种。
“知道你没用还不赶紧回府里伺候寒儿？”淑丽妃看着她就心烦，整日里想的不正经之外，在她面前连点做王妃的底气都没有，想必之下那个侧夫人都比她来的强。
“儿媳冤枉，侧夫人一直在伺候王爷，儿媳没法子…”六皇妃以为淑丽妃是想给她支招，顺着在她耳边说些巧嫣的闲话。
“是你没本事。”淑丽妃将一切归咎在她身上。
“母妃…”她眼泪都得被气出来了，不带这样帮着妾室欺负她这个正房的。
“别叫我母妃，哭哭啼啼的吓着孩子怎么办？”淑丽妃搂紧点挽玉，挽玉打着哈哈靠在她肩头上面，软软的小脸蛋儿，吹弹可破。
“困了吧，等你母妃回来接你走。”淑丽妃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拍拍挽玉的后背，想哄她睡觉。
“娘娘让我来吧。”孟小冬跨进门槛，自家姑娘眼睛亮了几分，朝她伸出两只小手。
淑丽妃依依不舍把孩子还给她，转而对六皇妃道，“安也请了就回去伺候王爷。”
明目张胆要赶她走，六皇妃活了十几年的委屈都没有这几年多。
全是被这对母子给气的。
“母妃，儿媳想留下陪您说说话。”六皇妃恳切道，半屈下身，别提有多想了。“与其在本宫家里下功夫不如在王爷身边转转，本宫可帮不了你什么。”啪啪啪打脸，敢问六皇妃脸痛嘛？人家淑丽妃压根就不稀罕和你待在一块儿。
孟小冬解气的很，“六妹妹赶紧回家伺候王爷吧，这里有姐姐就行了。”她颇为肉麻叫道。
“哼。”路过孟小冬时她唇角往上一翘，脖子抬上天呢愣是想赚点面子回来。
“哗众取宠！还是那么没脑子。”淑丽妃挡着她这个十足十的外人就开始…数落六皇妃的不是，怪不得六皇妃在她身边连眼睛抬都抬不起来。是个可怜见的。
“淑丽妃娘娘似乎不喜欢六妹妹？”孟小冬说了一半，才发现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参合别人的家事了嘛？
“本来就不喜欢，她那小家子气，你个农女出身的都比她强…”淑丽妃旁若无人道，她就没考虑孟小冬…的感受嘛…心里卧槽卧槽的。
简直是自找羞辱。
“身为王妃就得禁得起别人说，外面的闲话还少嘛？”看孟小冬窘迫的模样，淑丽妃训了几句，好像挺有道理的。
“小冬知道。”孟小冬屈身。
淑丽妃打量一番，“动作还挺到位的，丫头睡了带她好好回去，本宫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带回去。”
又是东西…
挽玉身上穿的就是淑丽妃找人做的。
这是要把她五岁六岁…十岁的衣服都给配全啊。
“这…不用了，小冬替挽玉谢过娘娘了。”孟小冬实在不能收，要知道有句古语说的好，借的总要还的。
“何必生疏成这样？本宫只是尽尽心罢了。”淑丽妃抬了一下眼皮，不紧不慢的塞东西。
宫里多少皇女没见您上过心啊…
“那小冬收下了，改日给娘娘送点府里做的糕点来。”
淑丽妃指了指桌上金光闪闪的黄金糕，甜豆膏，该有的应有尽有，都摆不下了。
“是甜菜小粥。”孟小冬眉眼弯弯。
淑丽妃脸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这种东西你还吃啊，本宫许久没吃过了。”莫名的怀念起了那段艰辛的日子。
孟小冬疑云覆顶，淑丽妃身居高位，竟然连野菜粥都喝过。
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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