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问想：要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找个接盘侠？但是这念头刚一从脑子里萌生出来，就直接被她扼杀。对绍会关不公平，于自己也接受不了。
还是晚些时候再考虑吧，秦素问鸵鸟的缩了头。
“顾天宸会出庭作证？”
“会吧。”
其实秦素问也不确定，因为昨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那么伤顾天宸的心，那个人还会说话算话吗？
绍会关轻叹了一口气，“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不行，两三百万给他们，我回头补给你，黑市的交易会又快开始了，你要觉得受之有愧，这次帮我拍下个赚钱的东西，一笔就都出来了。”
“又要开始了吗？”秦素问惊讶的问。
绍会关点点头，其实这次的交易会并不是拍卖会，而主办方正是他绍会关，目的嘛，秦素问不必知道。
……
法院门口，卞律师匆匆的从里边走出来。秦素问紧忙迎了上去，他今天穿着整齐的西服，胸前有一个司法的标志。
“卞律师你怎么出来了。”
卞律师不放心秦素问，毕竟她对绍会关来说是重要的人，他四下里看了眼，“怎么？你那个小叔还没来吗？”
秦素问垂下头，“哦。不过我有给她的秘书打过电话，据说早上就没出现在办公室里，估计这会儿正开车往这边赶。”
卞律师不明白为什么不是秦素问亲自打电话过去问，而是要从一个秘书的嘴里听说。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后嘱咐了秦素问，“说话一定要主意，对方这次请的律师在业界名声不太好，因为他喜欢挑对方话里的病脚，这种无良的律师你要多加注意。”
秦素问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身后走来的人打断了。
是宋雅柔。
“问问，这个也是你的姘头？有钱没钱？”
秦素问在这一刻脸都被扔在了地上，她转头回去愤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身边还有鼻青脸肿的管修文。
管修文看秦素问的目光带着某种惧怕，估计那一晚顾天宸对他下手时，还威胁了什么。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把自己的女儿告上法庭都算是天大的笑话了。”
宋雅柔嘴里哼过一声，“知道是笑话就早点拿钱啊！人家只会说你不孝，我这个当妈的要点养老钱，有什么错啊。”
宋雅柔说这话的时候多看了卞律师一眼，“你说我说的对吗？这位大律师。”
卞律师算是见识到了宋雅柔的难缠，心里不免为秦素问捏了一把汗。
无良的母亲加上个无良的律师，如果秦素问这次拿不出证据，可就悬了。
“问问，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卞律师实在不放心把秦素问独自留在这里，大手一揽她的后背，就打算带走她。
“等等。”
宋雅柔叫住二人，紧接着快步走上来，“秦素问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跟你妈我玩什么心眼，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她伸手拍了拍秦素问的小脸，“你得知道你现在没谁可依靠了，可我始终都在别处盯着你。”
“你这是威胁！”卞律师愤怒的说道。宋雅柔唇角嗤出一声笑，“我跟我女儿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秦素问被卞律师拉走，但是从她踉跄的脚步，还有惨白的小脸，卞律师就知道她一定是被吓到了。
今天的秦素问不过是23岁，大学刚毕业。她还没有看到过社会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卞律师在跟她分开之前两手握住了秦素问的胳膊，“镇定点，你才是正义的一方。”
卞律师伸手指了指胸口处那枚小小的徽章，“看到了吗？这法庭上的结果也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秦素问茫然的抬起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心里的波动远避看上去大很多，宋雅柔的威胁是一方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助又是另一方面。最重要的，秦素问想着：顾天宸真的回来吗？就算他的证言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至少他在身边就会给自己安稳。
秦素问静静的坐在休息室里，直到听见有人走过来宣布她要出场了，秦素问还在望那个门口，心里的不安分加剧。
“秦素问小姐，请问您父亲临终时对财产的遗言是什么？”
秦素问四下环顾仍没看见顾天宸现身，她口干舌燥的抽回目光，“爸爸说，这些东西要我好好的保存，等到我真正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会帮助我度过难关。”
对面站着的律师唇角有难掩的笑容，“你刚在说：你父亲只是让你保存？”
秦素问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想改口却看见卞律师朝她缓慢的摇着头。秦素问只能点点头，她明白卞律师的意思，当众反口，那她剩下的话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秦素问小姐，我再问你，当你父亲留下遗言的时候可有认证在场。或者给你留下什么遗嘱之类的东西。”
秦素问挑眉又看了门口一眼，依旧是心灰意冷，但是却无意间瞥到了坐在对面的母亲，她已经一副胜利的姿态，微微仰着脸，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仇人。
秦素问定了定心，即便没有顾天宸。即便这官司最终是徒劳，至少她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不是吗？
“没有，但是我也相信我母亲那里也没有证据。”
“咳咳。秦素问小姐，你只要回答没有就可以了。但是我的当事人手里的确是有遗嘱的。”
整个法庭上一片哗然，秦素问惊得呆在了那里，而卞律师也微微向前探了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卞律师不相信秦素问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故意漏下了，或许是她也不知道？但是此话一出，是不是就意味着这场官司还轮不到他辩护就已经宣布失败了？
卞律师准备的那些反驳的证据，在遗嘱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这不可能！”秦素问顿时就乱了，“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根本就没在身边，只有我。”
法官敲了手中的锤子：“安静。”
一张纸被送到了法官的面前，他低头看了看，又让工作人员拿去给秦素问。
对面的律师再次开口。“秦素问小姐，这可是你父亲的笔迹？”
秦素问哑口，而后痴痴的一句，“我不记得，那时候我太小了。”
对面的律师嗤出一声笑，“法官大人，我方有理由相信，秦素问小姐当年因为年幼，其实并没有健全的记忆力，所以她今天的话也不足以作为证据。至于遗嘱，不是真的，可我的当事人也是在爱人临终前接到过同样的电话，电话里称东西都保管在孩子的手里，这也跟秦素问小姐之前的供词不谋而合，所以我方认为，年幼的秦素问曲解了父亲临终时候的遗言，这份财产该依照我国的法律，也有我的当事人一份。”
律师鞠躬坐下，这偌大的法庭里一片哗然。
看台上多半都是秦素问身边的人，绍会关阮姐，杨明烈安云帆，还有车翘翘和乔爱……可是这么庞大的后援团也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秦素问的手臂向后撑了椅子靠背，人就踉跄的坐了下去。
“卞律师，被告方对这个结论认可吗？”
按照程序，卞律师该起身陈述他的观点，但是杀手锏如此措手不及，卞律师也在犹豫有没有必要做这个驳回了。
卞律师的表现再次把这法庭推上了新的高chao。法官又敲了他手里的小锤，“肃静！”
“咯吱……”
这开门声在安静的法庭上显得特别的明显。秦素问抬起头的时候，眼泪已经含在了眼圈里，她看着顾天宸从门口走进来，可秦素问只是摇头，她想说：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
“法官大人，我有证据证明原告方做了伪证。”
顾天宸一句话开口，宋雅柔直接就站了起来，“你放屁！”
顾天宸看都没看宋雅柔，更不会在乎她那么粗俗的话，她那是自降身份。
顾天宸快步走到卞律师身边，压了一张盘片和一份资料在桌子上。
而后他转身走去证人台宣誓，“我是被告方秦素问一号证人，我向法庭宣誓：我将如实提供我所知道的事实真相。如果提供了虚假事实，我愿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和道德谴责！”
法庭上静的连他的呼吸声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秦素问就这么坐在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天宸，像是一个等待救赎的可怜的孩子。
顾天宸目光飘向了秦素问，表情依旧肃然，“秦素问父亲秦经国先生，早年是我顾家的一名员工，他当年使用的一切通讯设备都在离世后被顾家收了回来。我今天带来了他当初用过的那部手机，通过警方介入调出了唐先生在18年前的通话记录，这里边并没有原告方声称的口头遗嘱，如果说有什么证据的话，到是有一段被告人抛弃妻女时的谈话内容。”
这法庭上的哗然自是不必提，之间宋雅柔身体一沉，就直接堆在了座位里。
顾天宸说完这番话跟卞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卞律师把资料连同那张刻录好的盘片呈到了法官的面前。
“恩，这文件的确是警方开出的证明。”法官大手一压在盘片上，目光凛冽的朝原告席一望。
那律师瞬间就毛了，“法官，这是原告给我的供词，我只是照程序办事。”
无良就是无良……
卞律师尽管从业这么多年，打过无数次胜利的官司，但是这样的大逆转还是第一次。他回到被告席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那么，我现在想问原告人宋雅柔女士几个问题。首先，请问您是在秦素问多大的时候离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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