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次都是被他气的不行。
司聿好久没有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轻松的小脸，心中刹那柔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褚梦琳心中也感慨良多，朝椅背后面靠去，抬起手遮住眼睛，声音发哑：“谁把大灯打开了，真晃眼！”
司聿没有说话，仰起头看天花板上的灯，其实一点都不晃眼。
片刻后，只听“啪”的一声响，厅里的灯全都灭了。
只窗外还照进来月亮的寒光。
褚梦琳在这黑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脸笑得有点僵了。她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人，模糊的光线中可以看到他是仰头看着天花板的。
过了一会儿，褚梦琳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她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的后劲有点大，上头。
司聿听到响动，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一路踢着一只腿儿，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他醉的有点厉害，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眼看着人影要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他很自然的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脑子里蓦地跳出来个名字：“琳儿！”
褚梦琳应了一声，司聿的手指拂过她掌心的瘢痕，褚梦琳想微微使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凹凸不平的瘢痕，磕着他粗糙的手指，磕上他的心。
司聿猛的一用力，把她的手握住了。
褚梦琳抽了抽，发现抽不动，挣扎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由得他那么握着。
黑暗中，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褚梦琳叹了一口气，突然问：“前段时间为什么总是来找我？”
司聿握着她的手靠回椅背，看着窗外的夜色，答非所问，低低的‘嗤’了一声说：“……头疼。”
褚梦琳没有办法，回身帮他按了按额角，问：“好点没有？要不要喝水？”
“好点了，”司聿总算觉得舒服一些，强打起精神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我问你的话，你说从来都没有……是真心的吗？”
褚梦琳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时过境迁，褚梦琳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这个时候赵丹琪应该快生了吧！
其实她本来开个玩笑刺激一下他的，想了想，还是说出真心话：“我从前在心里爱着一个得不到的人，虽然患得患失的很痛苦，但同时也会有舍不得说出口的甜蜜。”
黑暗中她看不清司聿的表情。
但他握着她的手却颤了颤，而后慢慢收紧了。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嗯？”
“他们都说要结束一段悲伤的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之前放在心里的那段感情结束了吗？”
“呃？”褚梦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不知道。”
她平常把自己内心真实感受藏得滴水不漏，今天可能真的是喝多了，也许是气氛太好，她竟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说了实话。
司聿没料到她会给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在他的认知中，褚梦琳还是那个非黑即白的女人，起码在对待他的感情上面是这样。
他哪里知道褚梦琳对他的爱从来都是优柔寡断斩不断理还乱。
褚梦琳继续给司聿按摩了一会儿，放柔声音说：“没关系，时间长了总会结束的。”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她自己在跟自己较劲而已。
再深的爱恋都会过去。
司聿含糊的应了几声，渐渐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褚梦琳又在旁边站了许久，才找来服务生帮忙，把司聿弄到了楼上的房间。司聿真的是醉糊涂了，鞋子不脱，衣服不换，进门往地板上一扑就要接着睡。
褚梦琳给了帮忙的服务生小费，把他弄到床上躺好。
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了，经过这一番折腾，酒精彻底上了头，脑袋晕乎乎的，也懒得收拾了。
房间里面没有开空调，有点冷，她拉过被子把自己一裹，往他旁边一趟，就睡了过去。
等到身边传来安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原本闭着眼睛睡的像猪一样的司聿睁开了眼睛。
墨澈黑眸清醒无比，完全没有睡意。
他撑起身体，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天光，低头凝视褚梦琳熟睡的面孔。
现在就算他亲一亲她，她也不会知道。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他克制不住这样的柔情。
轻轻了一吻，像是蝴蝶落在花朵上，温柔的很。
安睡中的人或许是被他打搅了好梦，抬手晃了晃，翻了个身，正好面对这他。
司聿屏住呼吸，以为她会醒过来，她却只是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他就这么看着她许久，然后轻轻的睡了下去，与她面对面。
这次他不敢再有任何逾距的动作，就这么看着她也是满足的，闭上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早上，先醒来的是褚梦琳。
她不敢动，睡觉姿势有点尴尬，她一整个人呈八爪状扒在司聿的身上，不仅如此，她还枕在人家一根手臂上，还流了口水在他的袖子上。
她现在是尴尬的都顾不上宿醉的头疼了，她昨天明明开了两个房间的，怎么会就在这里睡着了。
还好还好，他们都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呃……”
正在褚梦琳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司聿醒了过来。
褚梦琳只能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司聿睁开眼，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就知道她应该是已经醒过来。
昨晚虽然睡的晚，却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睡的最好的一觉，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安心。
她就像是他的定心丸一样。
司聿不打算戳穿褚梦琳装睡的事情，她闭着眼睛的时候总是比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要好相处的多。
不会张嘴就说让他伤心的话，也不会蹙眉瞪眼的看着他，这样多好，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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