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真是很佩服幕后操纵的那个人。”阿丽娜感叹道，“一次不成，她竟然还敢来第二次，还是用同样的理由把她的恶行给掩盖了过去。”
宜栖近乎崩溃的拉住阿丽娜，“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我大概猜到了。”
阿丽娜警惕的向周围望了一眼。随后再凑近宜栖身边，低声说道。
“明决曾经对我讲过，他的养父正是叫程自华。”
宜栖茫然的睁大眼睛，她那会儿躲在二楼，隐约听见席老爷子一直提一个叫程自华的人，也隐隐的听见了当年因为程自华意图架空席老爷子和他两个儿子的缘故，席老爷子最终出手整治了他的事。
而后面的事席老爷子之所以没有说，想必是他清理了程自华之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时隔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人。
但是偏巧程自华就是当年把明决给抱走了的人，那说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潜伏着，想要找个机会伺机报复席老爷子。
他当年抱走明决绝对不只是为了泄愤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想做些别的什么。
“那难道一直从中作梗的人就是程自华吗？”宜栖问道，“不对，这不对劲啊……”
刚想到了这种可能，宜栖就立刻否认了。
“当时我和明决聊过有关于他养父母的事，他说因为他的养父经常酗酒，喝醉了以后还会打骂他的养母。所以有一天，他的养母忍不住持刀杀了他的养父，后来他的养母自首后入狱了，明决也是因此才得以被解救了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死而复生呢？”
除非像阿丽娜这种有权有势，可以伪造自己假死的人以外，普通人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
当年程自华已经败落了，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无法作假。
“不可能是程自华的……”宜栖自言自语着，“可有总不能是明决的养母吧？”
当宜栖自说自话之后，忽然之间又愣住了，她刚刚好像在无意之中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她猛抬起头看向阿丽娜，只见阿丽娜这那种笃定的眼神看着她。宜栖愣住了，“你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是她吧？她不是已经被判刑了吗？”
“你傻了呀？”阿丽娜摇了摇头，“当年明决被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刚满二十岁，而他的养母是因为他的养父酗酒之后家暴她才失手杀了人，再加上她是自首的，充其量也不过是判一个过失伤人罪而已，你想想明决现在的年纪，想想距离当年已经过去多久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难道她不会重出江湖吗？”
宜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家庭妇女而已。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吗？她也没有理由对我们做这样的事啊……”
“只要一个人想害人，就算没有理由也能编造出理由啊。”阿丽娜摊开手，“和我一样，当年我也因为失去了明决痛恨你们，既然我都可以，那么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
宜栖看向阿丽娜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半晌之后，宜栖才吐出一句。
“你现在谈起这些事还真是自然啊……”
她竟然拿自己举例子，也不觉得尴尬，如果换做别人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吧？
阿丽娜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我在说正事，你不要岔开话题。你想一想，好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后来开始酗酒，而且酒后就家暴自己的妻子？”
宜栖沉默了，这个原因毋庸置疑，分明就是因为当初席老爷子架空了他的权利，甚至干脆把他赶出江南一带，因此他才性情大变的。
也或许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席老爷子的行为成为了触发他内心阴暗面的一个契机。
而明决的养母，一个无辜的女人，平白的因为其他人的原因遭受了多年的暴力，还要养育着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她当然会恨了。
如果没有明决，乃至没有席家的话，她自然不会过这种人生，所以她有理由报复，清洗席家所有人。
而本就树大招风的宜栖和席谨忱本身就是一个突破点，因为风头正盛，他们的身上也有这致命弱点。
只要精准的打在了他们的弱点上，不仅仅是他们夫妻二人很有可能会被击垮，甚至牵一发动全身，很有可能会连累到整个席氏集团。
“我明白了。”宜栖茫然的点头，“一个人的人生就那么长，尤其是女人。她大半个青春都毁在了那个男人手里，我们这些人被连坐也实属正常。”
“你终于想明白了。”阿丽娜叹息一声。
“可是，我还是有疑惑。”宜栖说道，“既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就算她出狱了，又有什么资本来报复我们呢？”
阿丽娜的目光忽然变得迷离了起来，“恐怕这些事还是要问你们家那个爷爷了，他这个人可不简单呐。”阿丽娜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说程自华死了？”醒来的席老爷子从宜栖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之后，险些当头再次晕过去。
他勉强撑着手臂，靠在床头，极力的压制着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这么多年来只要想到程自华这个人，席老爷子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可是毕竟当年在没有看穿程自华人品之前，席老爷子是对他有真情实感的，否则也不会收他做自己的养子。
如今听闻了程自华的死讯，席老爷子如同被人当头棒喝了一般，僵硬的坐在原地。
阿丽娜揉捏了一下自己手指的关节，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
“席爷爷，现在的问题并不是他有没有死，而是当年你清理的门户之后给他留下了什么东西。”
阿丽娜的问题直逼要害，席老爷子怔了一下，随后脸上忽然露出了担惊受怕的表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阿丽娜，“你怎么知道的？”
宜栖猛然抬眼去看席老爷子，席老爷子这句反问简直是坐实了他当年对程自华放了一马。
阿丽娜凝视了席老爷子片刻之后，忽然嗤笑一声。
“看来，关于席家所遭受的这些灾难也并不仅仅是外人的原因，席爷爷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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