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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七零年代娇气反派 > 第27章 027
 
他什么时候多了门亲事?还是早些年订的, 他一点儿也不知情。

路昉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今年二十一,相比同龄人,说亲其实算晚的, 但家里人结婚时年龄都不小,他也一直没把心思放在这儿, 便搁着了。

没想到冷不丁的, 冒出个未婚妻来。

路昉看了眼被摆放在床头的小木牛, 神色复杂, 想了想,给家里写了一封回信。

叫来勤务兵, 路昉把写好的信给他,随即又道:“帮我找块木料,要偏白的。”

勤务兵是个热情的小伙子, 问他:“是缺了些什么吗?我让后勤去买。”

路昉摆摆手:“做个小玩意儿。”

他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勤务兵也高兴, 只要不再自我折磨似的训练,别说木料了, 参天大树他也得找来!

于是高声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路昉被他的声音震了震, 哑然失笑。

……

月初发了粮,知青们趁着不下雨约好去山上采些菌子和野菜,打算吃顿好的。

方中华并不禁止知青们上山觅食,且春夏万物复苏, 物资丰饶,只要不太过分, 村民们都不会多说什么。

半山的收获最丰,谢芸锦运气好,叫她碰见一处野鸡窝, 白生生的野鸡蛋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谢芸锦新奇不已,连忙叫人过来。

“是野鸡蛋!”

“开荤了开荤了,芸锦运气真好!”

“还不少呢!”

野鸡蛋有十颗左右,虽然不能每人均分,但打在汤里或是炒个野蔬也很不错。

王水秀弯腰去拾,被谢芸锦拦住:“说不定野鸡还会回来呢,再等等!”

闻言,有人笑道:“有野鸡咱也不会抓啊,山上的野鸡灵活得很,我上回差点没被啄到眼睛!”

“那是你没用!”谢芸锦骂了一句,娇声道,“我们可以下套啊,难道你们都不想吃肉吗?”

当然想啊,这年头谁不馋肉?

他们不像谢芸锦能时不时到国营饭店打牙祭,甚至每个月还要寄

钱回家,肚子里就丁点儿油水,看见鸡蛋都两眼放光,更何况是野鸡肉!

想到那馋人的滋味,众人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几个大小伙子当即道:“不就是下个套吗,费不了什么功夫,大不了扑个空,回去还是有野鸡蛋吃!”

说干就干,大家伙兴致高昂,纷纷就地取材,开始给野鸡下套。

谢芸锦在周围寻了一圈,找了根结实的小树杈,然后摘下绑头发的皮筋在上面绕了几圈。

“芸锦,你这是做什么?”

“弹弓啊!要是你们的陷阱不管用,我就用它打野鸡!”说着,她闭上一只眼,抬手比划了几下。

皮筋弹性不够大,谢芸锦适应了会儿,勉强找着准头。

少女散开头发,容貌娇俏,故作凶狠的同时动作还有模有样,可爱极了。即使大家都认为她没有这本事,只是孩子气地玩闹,也愿意哄着她。

“行啊芸锦,那我们可就靠你了!”

“我帮你捡石子!”

约莫半刻钟后,简陋的陷阱做好了,大家伙各自找了个隐蔽处,目光灼灼地盯着野鸡窝所在之地。

草木间蚊虫多,谢芸锦有经验,早就穿得严严实实。郑敏敏几个就惨了,手脚被咬出了一个个红包,又热又痒。

“还要等多久啊,都要到晌午了。”郑敏敏嘟囔了声,可惜大家都没空搭理。她没趣地撇撇嘴,朝飞舞的蚊虫凶狠道,“别咬我,咬别人去!”

“嘘——”王水秀忙抬手让她噤声,大家伙屏息凝视,随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毛色十分漂亮的野鸡悠哉悠哉地朝陷阱走来。

谢芸锦架起弹弓,慢慢瞄准。

郑敏敏顿时急得不行,一边小声催促野鸡快进去,一边阻止谢芸锦:“你别轻举妄动啊,不然它可会吓跑的!”

“闭嘴!”谢芸锦给了她一胳膊肘,还没等郑敏敏痛呼出声,其他几人立马伸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惊扰野鸡。

郑敏敏快气死了,合着谢芸锦胡闹就行!她好心好意提醒就不行!

谢芸锦眯起眼,等鸡爪子踏入陷阱的范围,瞬间拉开皮筋。

咻——

急速的破空声于耳边响起,然后接二连三,谢芸锦仿佛不得要领般朝各个方向弹出石子,野鸡开始疯狂扑腾往草里撞,男知青们喊着“中了中了”,一拥而上,吵嚷了好一阵,那只野鸡终于不动弹了。

谢芸锦站起身,明媚的小脸满是得意:“怎么样,我厉害吧!”

有肉吃的知青心情大好,称赞跟不要钱似的:“厉害厉害,今天多亏了芸锦!”

“真没想到芸锦还有这一手。”

郑敏敏气急败坏地看着简直要被捧上云端的谢芸锦,扯开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怒极:“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换我我也能!”

这段时间方向东鲜少来知青点,郑敏敏开始猜测谢芸锦之所以换了份药房的活计,就是为了能更方便和方向东见面,掩人耳目,再加上以往和她的过节,嫉妒及怨气积攒得越来越多,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说完,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敏敏!你去哪儿啊!”

郑敏敏:“她抓野鸡,我就去抓野兔!我就不信了,这世上就她谢芸锦最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谢芸锦朝柳荷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柳荷也有些无奈,却还是开口道:“去几个人跟着她吧,要是迷路了就不好了。”

……

爬了一上午山,众人又累又饿,决定在溪边先解个馋。野鸡味美,用最简单的做法就可以调出它的鲜香,男知青们利落地放血拔毛,内脏全部掏干净放到一边,打算做个叫花鸡吃。

雨后土地湿润,各种各样的菌类从地面冒出头来。谢芸锦不善厨艺,但贵在会吃,指使人起来也不害臊,让他们放一些塞进鸡肚子里。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看着柳荷摘了一簇白色圆帽的菌子,百无聊赖地开口:“柳荷你最近是不是晒黑了?”

柳荷是那种长辈们最喜欢的长相,小家碧玉,浅浅一笑就十分温婉。谢芸锦长得美,自己也喜欢美人,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心情都愉快多了。



有么?”柳荷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兴许是你白了呢,我看着和以前差别不大。”

怎么可能差别不大?这时节的太阳有多毒辣大家都深有体会,再加上她们宁愿贪图凉快,赤着胳膊,回去后一点补救也不做,能不黑吗?手臂的颜色都快成两截了。

知道对方买不起自己用的香膏,谢芸锦也不提,语气半是炫耀半是讨乖地说道:“没关系,我在药房可是学了好多东西呢,等我出师了,就帮你做一个特制香膏,让你抹了脸上又白又嫩。”

柳荷瞧她那大言不惭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怕大小姐恼羞成怒,又连忙正色,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真的啊?”

“当然啦!”谢芸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很多药材不光能治病,也能美容养颜呢!像带白字的白芷、白芨、白附子,光听名字就很有用!”

这倒不是她从陈广福那儿学来的,纯粹是小时候臭美,外公没办法,只好跟她讲了一些,但她耽于玩乐,一直没机会试试。

听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透着一丝不靠谱。一位女知青瞅了瞅谢芸锦嫩白的小脸,却试探道:“也能让我试试吗?”

要么怎么说活招牌活招牌呢!谢芸锦的样貌摆在这里,饶是说出的话再荒谬,都会有人想——是不是用了和她一样的东西,就能拥有她这样的模样?

有人捧场,谢芸锦当然高兴,但这位女知青跟她不太熟,又和郑敏敏玩得好,她嗫喏两下,最后一本正经道:“我要先给柳荷哦,有多的再考虑给你。”

像个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玩具的小朋友。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可能会觉得吝啬又小气,但换成那张脸和自然娇嗔的神态,任谁也不会和她置气。

女知青本以为对方会果断拒绝,闻言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道——

谢知青好像没有敏敏说的那般讨厌了。

日头渐渐高升,炙热的阳光穿过林间缝隙投在溪面上,潺潺的流水波光粼粼。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是真迷路了吧?”

谢芸锦蹲在埋叫花鸡的土堆旁,好奇地用树枝戳了戳,扑面而来的热气令她缩了回去。闻言,她拍拍手上的灰,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不定捉到野兔躲起来吃掉了呗。”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位男知青喊:“回来了回来了!”

谢芸锦转头,却见刚才离开的那几人脸色都有些奇怪,尤其是郑敏敏,神情灰败如丧考妣,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你们咋了?”有男知青好奇地问一同前去的冯和平。

冯和平看了眼谢芸锦,一脸欲言又止。

谢芸锦莫名其妙。

看我做什么?

王水秀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支支吾吾:“我们看到……看到大队长儿子和……和孙桃枝在……在、在亲热……”

众人霎时瞪大了双眼。

这个年代男女大防是道坎,即便是正经夫妻,在街上牵手搂腰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接触过西方思想的知青们相对来说还开放一些,因此能被王水秀用亲热来形容,想必不是牵手搂腰这么简单了。

虽然大家伙谈对象时难免会有些亲密举动,但私下里是一回事,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还是好几个人。

谢芸锦恍然。怪不得郑敏敏成这样了,亲眼目睹心上人和别的女人暧昧,谁受得了啊。

不过男女主的进展也太快了吧,直接越过了近一年的时间,看来上辈子她这个反派还真是尽职尽责,没有她横插一脚,那两人简直如同泄了洪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按她的经验,方向东这个人最喜欢拿捏别人,孙桃枝过早付出自己,怕是会得不偿失。

但谁又能说得准呢,孙桃枝是女主,她一个反派搁这操什么心呢!

谢芸锦在心里唏嘘了几下,不紧不慢地抬眼,发现周围朝自己投来的许多视线,似乎是刚才她的发呆引起了误会。当即板起小脸,不悦道:“都看我干嘛呀!”

冯和平

斟酌着开口:“芸锦,你没事吧?”

她能有什么?难道以为她还惦记着方向东,所以现在非常伤心难过吗?!呵!男女主相亲相爱不打扰她她高兴死了好吗!

谢芸锦翻了个白眼:“当然有事!我快饿死啦!谁要听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埋在土堆里的叫花鸡。

顿时什么风花雪月全部抛诸脑后,管他谁和谁呢,填饱肚子才是人间正事!

男知青用树枝拨开烧烫的泥土,然后敲掉包裹野鸡的坚硬泥块,很快,露出里头的佳肴。

小心翼翼地掀开叶片,男知青被烫得直摸耳朵,待变黄的叶片剥下,白嫩的鸡身便映入眼帘。

他们没有用任何佐料,野鸡自身带着的鸡油令表皮油光滑亮,滚烫的热气自鸡肉身上飘散出来,带着肉类的香味,和外头包裹着的叶片清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如同小勾子拉扯着胃部的饥饿感,叫人止不住咽口水。

“这也太香了,我多长时间没吃这一口了!”

其他人都顾不上说话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鸡,恨不得立刻吞吃入腹。

人多,真正分到手上的肉也只有两三块。谢芸锦分到一只鸡腿,放在树叶上,灼烫的温度几乎让她拿不住。

她鼓着嘴吹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条肉送入口中。

肉质鲜嫩不柴,鸡皮上的肥油全部渗入肉里,泛着鲜甜,谢芸锦的红唇都被覆了层油光,漂亮的眸子波光流转,美妙得想要摇头晃脑。

好吃!

饭店有饭店的功底,在林子里这么吃一顿,也颇有野趣。

其他人可不像她吃得这么矜持,拿起肉吹也不吹地往嘴里送,烫得嗷嗷直叫也不肯吐出来,等好不容易适应了温度,才随便嚼两下,囫囵吞下,然后马不停蹄地吃下一块。

一时无话,就连伤心过度的郑敏敏都将悲愤化作了食欲,只是每一口都咬得极为凶狠。

“芸锦,快尝尝菌子!”

吃完了肉,大家伙才有功夫对菌子下手,一入口才发现这滋味根本不比

肉差!

菌子的热气散了散,谢芸锦噘着嘴先试探了一下,然后才抿住,一点点吮吸上头的汁水,熨帖的暖流抚慰了胃部,她尝到一点回甘,满足地眯起了眼,最后慢条斯理地吞下菌子。

回味无穷!

静谧的山林里,阳光热烈,空气中还残留着浅淡的食物味道,微风一吹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林间的草木清香,以及花朵的芬芳。

风声和鸟鸣声与燥热一同带来困意,一时间,大家伙仿佛忘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与不快,只想静静地发呆,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不知道是谁打了个空嗝,气氛安静了几秒,然后那人说——

“咋回事?不仅没饱,反而更饿了!”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谢芸锦也笑出声,眉眼弯弯。

……

一只野鸡肯定是吃不饱的,回到知青点,他们用野鸡蛋炒了剩下的菌子,还冲了碗蛋花菌菇汤。内脏味重,回来的路上便随手摘了山椒,混着灶房里头的香料,又是一盘下酒菜。

谢芸锦还摘了一篮子野草莓回来,用水清洗过的野草莓沾着水珠,颗颗饱满,娇艳欲滴,吃着玩又不占肚子。

这估计是半个多月来最丰盛的一餐了,知青们意犹未尽,恨不得将滋味永远留存在脑海里,等回头勒紧裤腰的时候再拿出来回味。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等美食带来的冲击感褪去,大家伙又咂摸回味,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山上的那桩风流事。

“真是大队长儿子啊?他不是在县城里工作么?咋还能看得上乡下姑娘啊?”

“乡下姑娘怎么了?只要……谁能逃过那滋味?”

“诶,他们发现你们了吗?”

“没呢,我们一注意到就躲起来了。人家可黏糊了,哎呦那个忘情诶,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吧,我都没眼看!”

“我见过那姑娘几次。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虽然长相一般,但身段还挺好,声音娇滴滴的,说‘方大哥,我给你的香囊咋不见你带呀’,听听!这都有定情信物了!”

“谁

让人方向东条件好呢?我要有一个好爹,也能有姑娘投怀送抱!”

谢芸锦抱着自己的脸盆从洗澡房绕出来,便听见男知青们坐在院子里抽烟,聊下午的事,越听越觉得刺耳。

她顶着张冷若寒霜的小脸进了屋,柳荷跟在她身后,脸色也不好看,小声说道:“芸锦,不用理他们。”

谢芸锦长出了一口气,面色不虞地摇摇头。刚才说话那些男知青的态度让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出事后的风言风语。

那时候她已经和方安远结了婚,但还是能听见村里的女人们总在骂她不要脸,也知道男人将她当做一项炫耀的谈资——既嘲笑方安远把持不住,又羡慕他有城里姑娘倒贴。

这些言语曾如刀刃扎在她身上,猛地回忆起来,一时感慨,没缓过来而已。

至于孙桃枝,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毕竟她谢芸锦自私,没有乐于助人的慷慨,明知道那头是针对她的洪水她还去趟,那是找死。

晃了晃脑袋,甩去那些不开心的事,谢芸锦打开自己的箱子,突然动作一顿,往后看了看柳荷。

对方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谢芸锦抿了抿唇,上身探过去,用手拢在她的耳边,声音很轻,还带着点别扭:“香囊就能代表定情信物吗?”

柳荷一愣,然后笑了,也用气音跟她说话:“那要看你送给谁啦,送给长辈就是孝敬,送给喜欢的人……”她突然停顿,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桃花眼慌乱地眨了几下,谢芸锦立刻扬起下巴,傲娇地转过头:“谁、谁喜欢……喜欢谁了!”

“我什么都没说呀。”柳荷打趣,然后凑过来耳语,“是不是那位解放军同志?”

“哼!是又怎么样?你有意见吗?!”气急败坏的语气。

少女怀春时最动人。谢芸锦小脸绯红,盈盈一双桃花眼似嗔非嗔,分明别扭羞怯,却又直白坦率,好像所有的矛盾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融合点。

羡慕地叹了口气,柳荷柔声道:“那你会吗?”

缝香囊?

谢芸锦摇摇头。

以前缝补东西,她都是花米粮或者钱票找其他知青做的。后来彼此关系不好了,她就去村里找曾经当过绣娘的老人家,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

这么想着,她又有些泄气。

柳荷安慰她:“没关系啊,我教你,你可以拿块不要的布来练练手,很简单的!”

谢芸锦不耐纠结,想做就做吧,送不送出去到时候再说!

于是她立马打开箱子,记得上次有块方巾她不想要了,还想拿来遮墙来着。

知青点没有柜子,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藤编箱里,乱得很,但翻了又翻,却看不见半点儿影子。

“奇怪,我上回那条方巾,你记得我放在哪儿了吗?”

柳荷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你出去的时候忘收起来,我帮你塞在被角了,没有吗?”

箱子里的东西被她翻了个遍,谢芸锦把整张被褥都掀起来,鼓起腮帮子:“没有啊!”

柳荷也一头雾水,电光火石间,睫毛微颤,她下意识侧过头。

躺在床上的王水秀没料到她会突然看过来,脸上的心虚还没藏好,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勉强:“咋、咋啦?芸锦丢东西了?”

柳荷沉了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嗯,是一条方巾,上头印着花草,水秀你有见过吗?”

“我咋可能见过呢。”王水秀用被子蒙上头,立马翻了个身。

谢芸锦眨了眨眼,和柳荷交换了个眼神。

是她?

八成是。

谢芸锦没好气地撇撇嘴,眼珠一转,故意放开声音道:“那方巾可是我爸在海市买的,可贵了,不算票都得十五块呢!”

柳荷立刻会意,惊讶地道:“这么贵啊?!唉,早知道你不想要了咱们就去换一些米粮回来,这下亏大发了。”

装睡的王水秀如遭雷击。十五块?!能抵城里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她可不是亏大发了吗?!!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薄薄的云层中好似还能看出点弯月的影子,四周悄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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