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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李迎韦伯 > 第49章 罪(6)
 
雪白,血红!对于常人来说,这饮血茹毛的场面甚是吓人,但对于刚才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李迎来说,眼前的一切,却如同雪中送炭,令人无比愉悦。这头及时出现的鹿救了他和“罪。”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感恩便是戴德了。

血淋淋的生鹿肉,刚入口时,的确感觉很难吃,但习惯了那阵腥味以后,吃起来就容易多了,甚至能尝出一点鲜味出来。李迎开始还是皱着眉头,吃到后来眉头也就慢慢舒展开了,甚至开始有点喜欢上了生鹿肉的味道。

风卷残云之后,李迎吃得满脸是血,“罪”更是离谱,全身上下都是鹿血。之前蔫巴巴的像只死老鼠的“罪”,此时,就一活脱脱的小猛兽,狼的雏形显露无遗。

李迎心里开始有点担忧,把狼崽带回去养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经常听人说狼野性太重,是很难养熟的,成语不是也说了嘛,狼子野心。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奢望把“罪”将来会像狗一样忠诚,等“罪”长大了,就让它回林子里面去吧。

李迎不敢吃太饱,怕自己虚弱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胃一时承受不了,搞不好乐极生悲。看着“罪”不把自己撑死,誓不罢休的吃法,李迎真怕它那已经滚圆的肚子会像气球一样炸了。李迎的手指刚碰到“罪”的脖子,小家伙就已经明白了李迎的企图,拼命地歪着脖子,小爪子用力地嵌在鹿肉上,把身子往下伏,摆出还要继续大吃一场的架势,让李迎哭笑不得。李迎用雪把“罪”身上的血抹干净,放进了背包里面,让它闭门思过去。李迎接着细心地把鹿肝切了出来,放在了密实袋里面,这是给“罪”准备的下顿食物。

鹿肉的鲜美让李迎觉得不能爆殄天物,而且谁知道途中还会不会又突然来场大风雪,于是决定把鹿运回去。

李迎砍了几根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雪橇,把鹿、背包、步枪都放在了上面,用绳子拉着雪橇往木屋方向走去。

几个小时以后,筋疲力尽的李迎终于回到了木屋。但眼前的一切,却让李迎欲哭无泪。这场大风雪的降雪量至少有一米。大雪已经堆积到了半门高,形成了厚厚的一道雪墙挡在门前。李迎苦望了苍天一会,也不见老天爷有任何表示,更不见井空老师下来帮他,只好老老实实拿起兵工铲挖起了雪。挖了一个多小时,李迎才挖开一条通道,通到门前。

李迎顺道扒开边上窑子门前的雪,把鹿放了进去,跟着把背包和步枪搬进了木屋。炉子熄火了好几天,木屋早已变得跟外面一样冰冷。把火炉点着以后,李迎往火炉里面加了几根木头,火苗开始窜了起来,木屋慢慢暖和了。久违家的感觉,就如同当年他和沈佳妮在校外租的小房间一样,温暖,舒适。

李迎连外套也没脱,就摊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他并有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睡着了。他实在累坏了。“罪”就乖乖地躺在边上,像一头温顺的小狗。

李迎就这样睡了一天一夜。迷糊中,李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手指,暖暖的,湿湿的。原来是“罪。”“罪”可能把他的手指当作了食物的来源了,以为舔一舔就能舔出些肉汁来,或许它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李迎它肚子饿了。

李迎刚坐了起来,就觉得房子里面的气味臭臭的,有股大便的味道,正当他纳闷的时候,手上忽然摸到了一把黏黏糊糊的东西。李迎一看,恍然大悟:原来“罪”不知什么时候拉了一大坨屎在他床上。

李迎立马僵化了在那里,看着手上的臭“地雷”,恨不得一脚把“罪”踢下床去。而“罪”趴在李迎腿边,仰起了头,眯着“醉眼朦胧”的小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看似乐眯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立马就把李迎的心给融化了。

李迎把“罪”弄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后,赶紧把一部分鹿肝切成了小块,放在一个瓷盘里面,接着把盘子放在了屋子的角落里,跟着像童心未泯的小孩一样,故意把“罪”放在了房间的另外一角。

虽然罪的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但嗅觉已是非常灵敏。“罪”就像装有定向雷达一样,鼻子贴在地板,准确无误地往盘子方向爬去。看着地上蠕动着的“小毛球”,李迎开心得笑了起来。“罪”的到来,无疑给这孤寂的小木屋添加了许多温馨。

吃饱喝足了以后,李迎带“罪”去了坝子那里,看望老邻居。

几天没见,估计肥安也想念李迎了,听到了李迎的声音,便匆忙从坝子上面的雪堆里面钻了出来。但当肥安看李迎手里的“罪”,便本能地退缩了回去,不一会又好奇地探出头来。如此重复了几次,方才肯爬上雪面。“罪”闻到了肥安的味道,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以为面前的又是一顿丰盛的肉食。李迎用手敲了“罪”的小脑袋,以示警告。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做朋友!”

李迎把“罪”放在了肥安的面前。煞有其事地向肥安介绍了“罪”,又向“罪”介绍了肥安。肥安看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小肉球,一脸的困惑。“罪”身上散发的味道,对于它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李迎把“罪”往前推一点,肥安就本能地往后退一点,就是不肯靠近“罪”。李迎心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吧。

“相亲”失败以后,李迎只得悻悻带着“罪”回到了屋子里面。李迎用一块裁剩的鹿皮铺在了屋角里,在边压上四根大木头,围出了一个狼厩,李迎跟着把“罪”放在了里面,再用空的罐头盒接了水放了进去。

“小家伙,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要不以后你叫我狼爸,我叫你狼儿子好了。”李迎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头,像挠猫一样,挠着“罪”的下巴,“罪”就像温顺的小猫咪一样,全身软了下来,躺在了地上,肚皮朝天,把前爪搭在了李迎的手上,小脑袋晃来晃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正在李迎爱意泛滥,自得其乐的时候,“罪”忽然爬了起来,在厩子里来回走动着,表示得异常烦躁,喉咙不时嘶哑着,似乎想要嗥出点什么声音来,当然只是徒劳。“罪”的反常举动让李迎觉得十分奇怪,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迎把手放在了“罪”的脑门上,想要安抚一下它,也被粗暴地躲开了。

正当李迎纳闷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狼嗥声。李迎心里一沉,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两匹狼终于找上门来了。

李迎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一头狼就伫在不远处湖边的雪被上,挑衅似的往屋子方向长嗥着。

李迎虽然对这群狼心怀愧疚,但战争既然开始了,就只能进行到底。李迎赶紧穿上大衣,抄起97步枪,检查了弹夹,上了膛,开了保险,紧接着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还没等李迎举起步枪瞄准,一道巨大的黑影,伴随一道腥臊的冷风,从屋子边上的雪堆跃下,把猝不及防的李迎一下扑到在了地上。锋利的獠牙刺穿了鹿皮大衣,猛地咬住了李迎的背部,锥心的痛,让李迎差点昏厥过去,手里的97步枪摔了出去。

李迎扭头一看,正好与狼眼四目相对,是刀疤脸!

人和狼一并滚在了雪地上,纠缠了在一块,没有缠绵,只有血淋淋的生与死。

李迎用力翻过身来,一只手狠狠顶住刀疤脸的下颚,不顾狼爪死抓硬踹,用膝盖用力压住它的腹部,一只手迅速从腰里拔出求生刀,忍住剧痛,用尽力气,把它捅进了刀疤脸的胸部,接着拔出,再刺。刀疤脸的身躯,顿时软了下来,浑身痉挛着,鲜血不断涌出。

与此同时,湖边的那头狼飞快地向着李迎跑来。李迎急忙扑向边上躺在的97步枪。李迎的手刚才够着步枪,狼已经腾空扑了上来,李迎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了雪地上。狼的前爪落在了李迎的身上,就在那时,李迎手里的步枪刚好顶在了巨狼的腹部。

砰!砰!……砰!

弹夹里面的子弹已经打光了,李迎的手依然紧紧压在扳机上,无法松开。

泄了气的狼,重重地压在了李迎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合上的狼嘴耷拉在了李迎脸上,森白尚滴着口水的獠牙正好停在了他的喉咙处,再往前一分,便能刺破李迎颈部的大动脉。巨狼的腹部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破碎的内脏和肠子混着狼的鲜血和尿液涂了李迎一身。

李迎挣扎着推开身上压着的巨狼,无暇细看雪地上惨死的两匹巨狼,挣扎着爬回来了木屋子里面,刚关上门,李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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