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跟你去林场睡吧。”
中年男人把头摇得像波浪鼓，说道：“那里可远着哩，也不安全。”
秦文道：“我不怕。我跟过去，大叔不也有个伴嘛，不至于无聊。”
中年男人显然动了心，说实话，守林场是件极熬人的事情，最受不了的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影，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那行！”中年男人说道：“等我把柴放下，拿点被褥再走。”
秦文立在原地，说道：“那我在这儿等你。”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扛着柴便往亮着灯的屋子走去，果然是那老太太家。
秦文就着夜色，蹲在路边，戒备地看着这夜里。
不一会儿，一个细弱的声音从村口响了起来，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蹦蹦跳跳地往秦文这边走过来。
这小孩子边跳嘴里还边哼着童谣，可惜声音太小，还没传到秦文耳边就散了。
秦文心念一动，试着启用了听音术。
经过纳气丹改造之后，秦文的精神力强大了几倍，足够支撑听音术很久了。
听力一放开，果然就有声音断断续续地被收入眼底，十分清楚。
“无人河，对面村，有个小孩子玩泥巴。”
“稀泥巴，烂泥巴，抓把泥巴捏娃娃。”
“捏个爸爸笑，捏个妈妈哭，捏个姐姐要走了。”
“爸爸笑妈妈，妈妈哭姐姐，姐姐要跟人走了。”
秦文听着这童谣，虽然小孩子唱得上气不接下气，很不通顺，但歌词倒还可以，至少比那老头儿唱得词好多了。
“捏泥巴，砸泥巴，打烂你个稀泥巴。”
“捏个婆婆，是疯子；捏个叔叔，是傻子；”
“疯子婆婆爱留客，傻子叔叔招呼好。”
“留晚饭，加被褥，吃完你就犯迷糊。”
“夜半了，睡觉了，闭着眼睛别说话！”
“翻身了，见鬼了，脑袋变成烂泥巴！”
“烂泥巴，稀泥巴，没人陪我玩泥巴”
这时候，秦文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心里的惊惧无以言表。
那小孩子立在秦文不远处，露出满嘴森白的牙齿，伸出一只手来，上面捏关睛团泥巴，笑着说道：“哥哥，陪我玩泥巴吧。”
“玩你麻痹！”
没有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秦文走上前就是一巴掌，骂道：“哪来的熊孩子，欠捧呢是吧！”
小男孩没料到秦文居然没被吓住，反而打了他一巴掌，顿时愣住了。
秦文却火大了，今天被人一惊一乍好几回了，肚子里全是火，又差点补这熊孩子搞得疑神疑鬼。
“玩泥巴是吧？”
秦文压过熊孩子手里的泥巴，往他脸上一糊，骂道：“那哥哥我就陪你好好玩！”
“哇！”地一声，熊孩子终于哭了。
“阿柴，咋了，怎么哭了。”中年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冲小男孩问道。
熊孩子立即伸手指着秦文说道：“他打我，还用泥巴糊我的脸！”
中年男人一愣，看了看秦文，然后说道：“小伙子，怎么回事？”
秦文早猜到可能是一家子，毕竟这村子里就这一家还有人，别家不可能丢下这么个孩子在这里，不管不顾。
“这小不点，刚才吓我呢。一时没忍住，打教训了他一下。”
秦文倒也没觉得多大事，这种熊孩子就得狠狠揍，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揍踏实了自然就不作了。
中年男人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肯定是他又唱那些稀奇古怪，又吓人的歌了吧。”
秦文奇怪道：“大叔知道他唱的东西？”
“哪能不知道，这孩子别的不会，偏就学这个快。”
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就让他唱呗，有啥关系。”
秦文觉得这家长心也太大了吧，小孩子唱这么鬼气森森的东西，居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他这歌是打哪学来的。”秦文忍不住问道。
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看崖头，说道：“除了住崖头的那老家伙，还有谁会编这么邪里邪气的词。”
秦文心下觉得奇怪，那老头儿自己唱这些怪腔怪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教小孩子唱。
“大叔，冒昧地问一下，你家这孩子他是傻子吗？”
秦文想起老头儿之前交待的一件事情，不禁问了出来。
中年男人还没答话，那熊孩子不乐意了，吐了秦文一口痰。
“你特么的才是傻子呢。”
“咦，还会骂话，看来是不傻。”秦文避过了口水，瞪了那熊孩子一眼，作势又要打他。
熊孩子一溜烟跑到中年男人后面，说道：“爸，他要打我。”
中年男人一掌拍在熊孩子屁股上，骂道：“又特么的瞎叫，我是你叔！”
熊孩子却不满了，嘴上咕哝道：“我看到你跟妈妈睡一起了，你就是我爸。”
秦文这下就尼玛卧槽了，一不留神就听到这么大个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中年男人是满脸尴尬，冲秦文道：“小孩子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
秦文很识趣地点头：“不当真，不当真。”
“小伙子，你还没吃饭吧。进来吃点东西吧。”中年男人冲秦文邀请道。
秦文回想起那小屁孩刚才唱的词，莫明有点抵触了，不过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然而秦文没有瞥到，中年男人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跟着中年男人一起进到屋子里，秦文入眼看到的一张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梨木桌，桌面铺着一块不知是灰的还是白的桌布，上面搁着几碟菜。
分别是一碗青菜、一碗炒茄子，还有一小碟辣椒炒豆子、一盘炒鸡蛋。
这菜，看着有点萎烂，似乎是煮得太久。
中年男人笑着说道：“没什么菜，你看着吃点。呆会跟我去了林场，我再请你吃点野味。”
厨房里的老太太这会儿端着最后一碟菜，面带复杂的走了过来，冲着秦文说道：“好好吃，别顾着只吃饭，菜也吃完，明天就坏了。”
中年男人让熊孩子给秦文盛饭，熊孩子不愿意。
秦文也怕这熊孩子会往饭里吐痰，就自己去装了小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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