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娅娅主动留下来打扫卫生。
杨得志送蛋糕进去冰冻又出来了：“你帮我善后，整理院子，我送你回家。”
杨得志始终不忘开始的时候对她许这诺的。
他对刁娅娅说过的话——要算数。
“不！杨得志，现在善早我自己回去就行，再见了！”
“刁娅娅，不要再推辞了——”
杨得志和刁娅娅坐在计程车里。
“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子收场的。”杨得志有点懊恼，“刘春开这阵子喜怒无常。”
“我想——他只是在发泄。”刁娅娅叹了一口气。
“刘铁牛——其实也真可怜，”杨得志的语气软了，“一个一敏已令他烦恼半辈子，现在又——”
他欲言又止的。刁娅娅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是我的错吗？”刁娅娅敏感地问。
“谁能判是非？我又不是神，”杨得志摇头，“我替你想过了，你不这么做又怎么办？‘恨不相逢未嫁时’。”他开玩笑的说。
“多么肉麻。这么古老的话。”她笑了。
“难道不是真的？”杨得志望着她。
她半咬着唇，思索半晌。
“他——会去什么地方？喝了酒，情绪又不稳定，我担心——”刁娅娅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头上的话。在这师兄的面前，她不想掩盖自己的感情也不用掩盖。在众师兄的面前杨得志算是最了解她也最关心她的人。
“别担心，刘春开和他的电动车都可以去欧洲参加比赛了，”他说。可是安慰她或是安慰他自己？“我相信他回家了。”
回家又能怎么啦？“那个家——也只有他一个人。”
刁娅娅说。
杨得志皱皱眉，他们那是怎样的感情？真是无奈。
“送你回去之后，我去看看他。”杨得志说，“你放心。”
“谢谢你！师兄。”刁娅娅笑了。
他摇摇头，再摇摇头。
“你知道吗？你没来这悦喜之前，我们和刘春开之间没有这么好。”杨得志慢慢说，“现在大家都关心他、帮助他，我想是因为你，你实在是个好女孩。”
“你把我说得这么好。”刁娅娅笑。
她家到了，跳下车，她转头挥挥手。
“记得到他家去看看，我不放心。”她说，很快地进入楼道。
杨得志正想叫司机掉转头，突然间看见前面路灯照不到的暗处有一辆电动车，车上一个人僵僵硬硬地坐在那儿。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春开。
杨得志看到这儿忍不住推开车门跳下去，直奔到那个人的面前——他是个男孩子，心却也揉痛了。
“刘春开。”
他同情地叫。
刘春开木然地看他一眼，脸上复杂已极的感情令人不懂，也令人不安。
“她——让你去我家？是吗？她说不放心？”刘春开问。分明杨得志和刁娅娅的话他都听到了。
“是——刚才你怎么不叫住她？”杨得志问问得天真的。他叫住了她岂不就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也就没法认识真实的刁娅娅？
“为什么要叫她？”刘春开毅然摇头，“我若不能付出同等的幸福，我无权要求她的。”
刘春开说得很好他若不能付出与唐鸭同样的代价，恐怕太委曲了刁娅娅。
“但是——”杨得志很想说那你那这么等着刁娅娅算那端呀？等着她了又不想露脸，怪物一个。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他突然发动了电动车，“唐鸭该是她最合适的人选。”
刘春开说着疾驰着绝尘而去。
都知道唐鸭该是刁娅娅最合适的人选又来骚扰她？又不叫住她竟究为的是那庄呀？看出他对她用心良苦。刘春开——唉！怎么说呢？他的痛苦在于对刁娅娅的感情太深、太重，他已无法自拔。
感情——能淹没人吗？
“……”
刘春开变了他变得脾气特别急躁，变得动不动就发火，就说那天他从姚社长办公室冲了出来，脸红脖子粗地一口气走回写字台。把手中一叠报纸“叭！”的一声用力扔在桌上，然后坐在那儿直喘气。
大家都不解地望着他姚社长是个慈祥的长者，刘春开竟去和他吵什么吵？看他那怒气冲天状，没有人敢出声，更没有人敢问。也不知道最近他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发火和编辑吵，和字房的人吵，现在竟然还和姚社长吵，他——刘春开不想做了？
他的脾气大得惊人，就像遍地埋着地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报馆子里有人说他因为和一敏吵架，一敏一怒飞去了美国，音信全无；也有人说他为了刁娅娅……各种猜测都有。
总之传言归传言，没有人能确定，也没有人能找到证明。唯一能够看见的是他愈来愈暴戾的脾气，和眼中永不消失的红丝。
上次大吃会的不欢而散后，采访组里的同事也不敢轻易的招惹刘春开了，就算杨得志，除非必要，他是远远地避开了，何必自找苦吃呀？
只有刁娅娅，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然而所有的痛苦又说不出的，她愈来愈瘦了。
刁娅娅在想：有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刘春开呢？她是真心的、真切的、急切地想帮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下班的时候，她提早五分钟走，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她不能再和唐鸭同进同出了。
“如凯说得对‘她不能再剌激刘春开了’，虽然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若再剌激了刘春开，她罪无可恕。”刁娅娅这么想着的时候这个理由又不明向唐鸭说明白，她只好自己避开。
“喟！这不是刁娅娅吗？下班了啊！差点忘了你跟我姐夫在一起上班了……”刁娅娅本想提前几分钟下班避免遇到唐鸭他热情似火的小伙子又要与他结绊同行的，免使剌激到刘春开的神经，没想到遇到了郑一旦——郑一敏的堂弟，记得上次她与杨琦参加他与丁若兰的订婚舞会，就遇到了刘春开与他堂弟郑一敏在一起让大家费猜疑。
郑一敏是他堂姐，胳膊肘儿一定不会朝外拐的，况一敏与刘春开最近闹得很僵，现在郑一旦来要到这儿干什么呢？难道兴师动众寻找刘春开算帐吗？
“你是贵人多忘事，来这儿又有什么项目吗？”
刁娅娅把心里想的找刘春开算帐改为项目。
“是有项目——”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刁娅娅阴下脸来道：“说——什么事——”
若刘春开此刻就在她身边，刁娅娅一定会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他——是吗？
刚想到这儿，就看到了刘春开，他正从电楼口上出来。
“春开！春开！”刁娅娅话还没说完，郑一旦已奔向站在那儿神色复杂的刘春开。
刁娅娅吸了一口气，慢慢站直了，想转身离开，脚下却像生了根般不能移动。
刘春开与郑一旦站在一起，视线却凝聚在她的脸上——哦！刘春开。
找着刘春开的郑一旦看出很欢喜的样子，看来是刁娅娅多虑了他并不是来向刘春开寻衅滋事的吧？可不寻衅滋事觅到这儿所为何事呢？
“春开，下个礼拜天是我与丁若兰结婚的日子，我想请你和表姐做我们的结婚见证人！”
郑一旦靠在刘春开的耳边说着好开心的样子，他哪能知道刘春开的复杂神情代表什么？
刘春开轻轻地拍拍郑一旦，眼光还动不动弹地停在刁娅娅的脸上，那场面——有一触即发的惊心动魄。
刁娅娅在刘春开的注视下如中魔咒，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不能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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