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扬含糊其辞，给两名未来的心腹手下讲解权术智谋的时候，蒋浩的笑容洋溢了满脸，已经控制不住，打断道：
“别说了，陆主任，我明白，也相信你。你肉眼可见地拥有无限潜力，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情，我愿意在辅佐你的过程中，默默等待！”
“好，既然你们觉得靠谱，相信我不会发达了忘记你们，我很开心，也非常欣慰。”陆扬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以后是自己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们讲清楚。”
二人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等着他发话。
陆扬道：“实话实说，你们俩水平实在一般，短时间内，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或许能够作为替补奇兵登场。”
“而以后平台越来越高，斗争越来越激烈，摆在明面上的你们两个，凭借目前身上的几把刷子，恐怕难有作为。所以我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努力充实自己，我也会尽我所能地提供帮助。”
话不好听，却句句是大实话。二人没有多么不舒服，因为他们明白，要是又过人的本事和出众的大脑，也不至于沦落到过街老鼠的地步。相反，他们被陆扬的真诚打动了。
“我们明白，士为知己者死，哪怕鸡鸣狗盗之徒，也该有其用处。为了不辜负陆主任你的期望，我们会拼尽全力的！”蒋浩和周严热血沸腾，齐齐拍着胸膛保证道。
陆扬露出笑容，依次和他们亲切握手，说一些激励的话语，算是宣告招兵买马计划的初步成功。他对二人真心实意，不过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真正看重的，其实还是他们那不为人注意的隐蔽型和突然性。
热络地聊了一会儿，蒋浩正色，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陆主任，你之前说不让我们辞去荣誉副局长，是什么意思？我们投靠了你，难道不应该和冷面无情的副县长彻底挥手作别吗？”
“对啊。”周严也插话道：
“我们表现极差，即使不主动请辞，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也要清洗我们，留出名额给能堪大用的人。介时考试成绩出来，他在手下提拔出五个本事高强的荣誉副局长，呼风唤雨，岂不是更简单？”
陆扬摇头：“没你们想的那样容易，当初认命你们俩，他可谓是力排众议，舌战群儒。如果事后处理你们，那不是证明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自己打自己脸？”
“所以尽可放心，他失望不假，但不会那你们俩开刀。反正设虚衔，待遇级别不跟着上去，发出去多少个都无所谓。他也没什么损失，手头还有三个用人名额。”
“我推断，最可能出现的情况，是今后他当你们不存在，不理会也不提起。再加上同事们不服，久而久之，你们未登记在案的身份便会被淡忘。只有大家嘲笑你们俩的时候，才可能偶然想起……”
周严听得呆了，喃喃道：“好厉害，进可攻退可守，收放自如，像电视上演绎的一样刺激，那就是智谋权术吗？我好像接触到了一个神秘，又令人热血澎湃的领域，人生……或许将会改变！”
蒋浩则暗暗攥紧拳头：“我也是中层干部，凭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我不服，找到靠山了，以后要努力提高自己，叫想要嘲笑我的人，不敢张嘴！”
“只要你们能承受压力，不主动请辞，从程博光不会开除你们。而你们知道吗，我为什么要你们保住位置，死皮赖脸保住那一虚名？”陆扬给了点时间，随后拍拍手掌，唤醒斗志昂扬的两人，问道。
有斗志是好事，可不能加以利用，转变成先机或优势，一切尽是白费。
“为何？”二人挠挠头，感到不解。
陆扬笑意更浓了，勾勾手指，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小声说道：“明天考试过后，你们如此这般，听我调遣……”
目送两人离开，稍等片刻，自己也走出招商局大院。外面的天色不早，有点黑漆漆了，整个县城，处于一种睡眠之前灯火阑珊的模样。
陆扬伸了伸懒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自语道：“能不能赶上末班车呢？该死的改革，该死的培训，害得我连车也开不上了，该死的程……咳！”
他的谨慎小心到达某种程度了，哪怕四周寂静无人，仅有犬吠蝉鸣相伴，也不敢直接说出吐槽副县长的话语。这是他成熟的表现。
不过光靠成熟回不去家，他急匆匆地走到公交站，紧赶慢赶才上了最后一班车。由于时候不早了，车上没什么人，司机懒得开灯，零星几个乘客，都看不清脸。
陆扬向到最后一排，忍受颠簸，看窗外风景，一辆出租车飞速从眼前划过。他蓦地瞪大眼睛，扼腕叹道：“对啊，我着什么急，干嘛不打车？唉，都怪我那该死的穷人思维作祟，看来一辈子改不了了！”
因此，又引申出了许多额外念头：“那以后结婚了，即使我很有钱，领导买个名牌包包，我不也得心疼死？”
“嘿嘿，不过嘛，她是美女，美女配好看的衣服是天经地义，我应该能释然。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我胡思乱想倒是挺开心，人家也没说嫁给我啊……”
又不知怎地，思绪忽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眼起‘实际’的问题来了：“车里空空荡荡的，和上次我坐的时候形成强烈反差。”
“依稀记得，那次和余俪老师车上一番风情，下车又经历了迷幻的半个夜晚，仔细想一想，那天简直太刺激了。直到今天，也是记忆犹新，叫人忍不住身上发‘直’啊！”
公交车没有停歇，时间也在幻想中飞速度过。多亏陆扬嗷唠一嗓子，司机才给他停车，否则的话，差点过站。瞧架势，司机是想直接带着乘客飞奔终点，早些回家睡觉。
陆扬跌跌撞撞从最后一排站到门口，轻轻一蹦，跳下了车。
他头也没回地向远处走去，却没有发现，车上黑影里面，有一个安静坐着的人，注意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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