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坐。”
肖芮拉开椅子，让唐思思坐下，然后把她垂在肩头的头发抖开，尽快散去那股怪味。
裴言煜吊儿郎当的进来，看到唐思思瞬间露出笑容。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裴先生请坐。”罗律师示意他坐下再说。
裴言煜很不耐烦的坐下，一只脚蜷着踩在椅子上，“看这架势，不是来接我的？”
唐思思瞥他一眼，让他先闭嘴，听罗律师分析。
“裴先生，你之前说，你见到马雪晴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罗律师严肃的问。
裴言煜看了唐思思一眼，点头，“没错。”
“她还在电话里说，用什么手段害死了唐小姐的母亲，就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她？”
“嗯。”裴言煜梗着脖子道：“我亲耳听到的。”
罗律师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我查过马雪晴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记录是上午十点十分。”
“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打给谁！”裴言煜不耐烦的拍桌子。
唐思思听出不对劲，侧头看着罗律师，“我记得马雪晴坠楼的时间应该是我们拍摄完第一组照片的时候。”
“那都快中午了，我还准备给大家订午餐的。”肖芮补充。
裴言煜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三人，视线最后落在唐思思的身上，“你打哑谜呢，到底想要说什么？”
罗律师沉声，“说明你所说的那通电话，根本就不存在。裴先生，我是你的律师，希望你对我不要有所隐瞒，否则……”
“……”裴言煜愣怔，随即就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明明看到她在打电话，怎么可能没有通话记录！”
他伸手要去抓罗律师的衣领，被站在一边的警员及时制止。
裴言煜呲着牙坐下，恨恨的对罗律师说，“你是不是被收买了？想要毁灭证据？”他又看向唐思思，“他不是来救我，他是来害我的，我要换律师，给我换个律师！”
“裴言煜，你别……”肖芮还没开口，就被裴言煜给骂了回去：“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裴言煜，如果你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唐思思淡淡道：“马雪晴已经被宣布脑死亡，但不代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证据，我们要能把你救出去的证据。”
裴言煜焦躁的抓着头发，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浮现一层血丝。
“是，我是撒谎，马雪晴没有说杀过你母亲，是我编的……但是我真的看到她在讲电话，她跟对方说让他放心，一定会处理掉你，我发誓，我裴言煜要是再瞎说一个字，就让我不得好死！”
“裴言煜，你别乱说！”肖芮急忙阻止，然后看向唐思思，“如果没有通话记录，会不会是微信或者扣扣的语音聊天？”
“不排除这种可能。”罗律师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同时也露出为难之色，“如果是通过社交软件的通话，很难查到对方的身份。”
“辛苦罗律师了。”唐思思也想知道，最后跟马雪晴通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罗律师又询问了一些跟案件有关的问题，最后合上笔记本，“希望这次有收获。”
唐思思跟着起身，看了肖芮一眼，“我在外面等你。”
“哎，我不跟她说，我要跟你说……”裴言煜依依不舍的站起来。
唐思思瞥他一眼，跟着罗律师出去。
“关于广告代言的事，我正在办。”肖芮在椅子上坐下，“他说等广告投放的时候就会清算了。”
裴言煜盯着肖芮有些躲闪的目光，冷笑，“你跟王灿做交易？”
“我……”肖芮看了警员一眼，点头，低声道：“他说他有他的人，如果不按他说的办，你要吃苦头。”
“你它妈……”裴言煜想爆粗，指着肖芮的额头说：“王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跟他合作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我不管，我只要你平安无事。”肖芮快速说：“总之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出去之后你想跟我算账，我等着。”
肖芮说完站起身，裴言煜咬着牙叫她，“肖芮，要是思思受一点委屈，我绕不了你。”
她本来要出去了，又折回来坐下。
“裴言煜，为了唐思思你连杀人都敢，我有什么怕的？你不是想保护唐思思吗？你在里面怎么保护她？马雪晴没能对付思思，跟她通电话的人会放过思思吗？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
“……”裴言煜语噎，想想肖芮说的很有道理，他突然抓住肖芮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那就早点清算！”
肖芮点头，“我知道了。你在里面照顾好自己。”
裴言煜看着肖芮往外走，大喊了一句，“这段时间你帮我看好唐思思，别让她出任何情况！”
肖芮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走出去，关门。
眼泪在肖芮的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努力深呼吸把眼泪憋回去。不管到什么境地，裴言煜的心里只有唐思思。
她调整好情绪，走到转角的时候，看到唐思思正在跟罗律师谈话，两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思思，没事吧？”肖芮走到近前。
唐思思看着她说：“医院刚打来电话，马雪晴宣布死亡。”
“……”肖芮一怔，眼神躲了几下，“那，那裴言煜……”
“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我只能帮他打误伤，希望能把罪名降到最低。”罗律师看向肖芮，“你是裴言煜的家人吧，我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误伤罪名成立，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悔过表现好，可以酌情减刑，你最好多做裴先生的思想工作。”
“我，我知道了。”肖芮两手不安的绕在一起，无助的看了唐思思一眼。
已经答应的王灿的奶粉广告，唐思思必须拍，否则裴言煜就真是死路一条。可是有商总维护唐思思，她必须像个办法，既不得罪唐思思，又能让她答应做代言人。
“罗律师，我替裴言煜跟你道歉，他那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其实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肖芮欲言又止，苦笑道：“其实也怪不了别人，都怪他痴心妄想癞哈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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