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原本就没多用力，这下，一只手不能用的人，失去了重力之后，整个人都被推倒在地上。
好在地上铺满了毛毯，没有和坚硬的地板亲密接触，他也不至于痛得那么惨。
可也不知是撞上了什么，他的伤口开始流血，透过纱布，层层透出来，像是一朵蔷薇花。
叶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用力，慌了神，赶忙着跑下床，搭着凳子从衣柜上找医药箱，然后迅速地走到他面前，给他处理伤口。
一层一层地揭开纱布，她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她都不禁咂舌，他却一声不吭。
打碎了的牙，也只会一个人吞进肚子里。
她没来由地心疼了起来，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能够吃苦。
她处理好伤口包扎之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垃圾桶里的那些残留着血的纱布。
“我没事。”他看她担忧而又手足无措的样子，他道：“早该换了。”
她却还是低着头，像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掰着手指，不敢抬头。
“如果你真的觉得歉意的话，以后就不要花太多精力玩游戏了。”陆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叶笑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和游戏拉上了关系。
“一个女孩子，玩什么游戏。”陆臻忽而好似傲娇一般地说道。
叶笑几乎怀疑这一瞬间，他是鬼上身了，却也只能点头答应，毕竟是自己的错，她道：“好。”
陆臻起身，刚准备走，却又被叶笑拉着衣袖。
转身，便看到她红着的脸蛋儿，她道：“书房那边没这里好，在这里睡吧。”
他惊诧她的态度，却被她拉着进了房间，她尴尬地解释道：“我……我……让你睡……睡在这里……可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你碍着伤口了……”
越说越没有底气，陆臻微微一笑，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知道。”
躺在床上，熄了灯，一切就是像蒙上面纱一样，可却又带着隐隐的诱人。
陆臻在一旁，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但是，心里的直觉告诉她，他还没睡觉。
他忽而翻了个边儿，竟将手搭在她腰间，似是无意，可她却不好推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跳加速，像是小鹿乱撞。
“还不睡觉？”陆臻忽而开口。
没来由地吓了她一跳，她心慌意乱道：“睡不着。”
“不会出事的。”他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
她以为他已经进入了睡眠，却还是管不住嘴，问出了声。
“你和她，还好吗？”
没有回应，一片沉默。
也许，他在做美梦，她的话，不过也是说说而已。
“我……”
她刚想着另外的话，却又收了回来，刚准备闭眼静心睡觉，可却听见枕边人说道。
“不好。”陆臻眼睛也没有睁开，呼吸均匀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叶笑给吓着了，再加之他如此对待，自己好似有了一种备胎的感觉，不由地有些生气。
“你还是去找她吧！我什么也不会说。”她带着隐忍的怒气。
“我很累。”他微微张嘴，薄唇在夜色下，带着暧昧的红色。
“陆臻，以后我们会不会形同陌路？”叶笑问起。
她在想，若是以后真的离婚了，她们还会不会有交集？在他和顾阮的婚礼上，她又能不能真诚地祝福？
一想到这儿，心就好像掉进了黑洞里一样。
“不知道。”他睁开眼，黑曜石的瞳孔里装载着略带悲伤表情的叶笑。
他也不知道，这段婚姻到底可以跑多久。
这本就不是一段因为爱情开始的婚姻，这完全是因为利益。
令人窒息的利益。
“那……”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吗？”
眼里像是闪烁着期待一般，她期待他脱口而出的是那个肯定的词，而不是……
“不知道。”他说道。
现在的事已经是一团糟糕了，再者，若是真是论起来，藕断丝连的，或许还会影响他的判断。
在一切未变之前，他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
她以为他会给她一些承诺，因为现在似乎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可当她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那一个眼神，足以令她心灰意冷。
也许，她真的是败给了时间，也败给了所谓的先来后到，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这一夜，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怎的都睡不着。
身侧的人，总是让她难以入睡。
再一睁眼，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可床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迹，估摸着是后半夜又出血了。
她赶忙着跑了出去，看到正在收拾房间的刘妈，上前便问道：“陆臻去哪里了？”
“少爷他……”刘妈犹豫着，纠结要不要告诉叶笑。
“快说！”叶笑有些等不及。
刘妈咬了咬牙，道：“昨天晚上，少爷半夜起来倒水的时候，就晕倒在了地上，因为伤口而发烧，这也是小马在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的，不过送的时候比较及时，少奶奶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嗯。”她表面上淡定，可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陆臻回来的时候，还平时一样，面不改色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而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报纸。
她在厨房里已经捣腾了好半天，这才弄出一锅汤来。
还冒着热气，香味儿从罐里出来，钻入鼻中，没来由地引得人发饿。
叶笑强忍着饥饿，端着东西放在陆臻的面前，活脱脱一个做错事儿的小媳妇模样。
“这是给你做的乌鸡汤，补身子的，不过现在有点儿烫。”她低声说道。
“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儿吃。”陆臻微微一笑。
她点了点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还是注意点儿身体，不要太累了。”
“好。”他轻笑，这女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不过这样，总是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温情，令他心窝温暖，是和顾阮待在一起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是一种温暖而又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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