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惠子无暇顾及自己总监的形象,咄咄逼人地瞪着沈南诏。
大有今天来个鱼死网破的意思。
沈南诏素来不是吃素的人,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一巴掌,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半眯着眼,轻飘飘睨了何惠子一眼。
“何总监,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嘴角扬出一个弧度,含着挑衅的意味。
何惠子气得浑身发抖,她早知道沈南诏不是个善类,当初若不是因为朝靳言,沈南诏早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女人,你的手段我肯定自愧不如。”
何惠子捏着拳头,嘴里一字一句吐出劲爆的消息。
这就是她手里最后的筹码。
沈南诏在加拿大混得也不过如此,借着男人的资本,一步一步计划目的,回到北城。
她还真当自己是梅长苏?
沈南诏依旧脸上挂着笑,对何惠子嘴里说的话她早已经百毒不侵了。
既然她选择回到北城,她从前那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迟早是会被捅出来的。
蓦地,她眼神冷了冷,“既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怎么还想着和我斗。”
“你——”
“小沈。”
程东在一旁,赶紧叫住了沈南诏。为了避免两个人再出现肢体接触,程东机灵地挡在沈南诏面前。
“小沈,你先回办公室。”
沈南诏仰头,对着程东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
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程东也这么爱管闲事呢。
“想都别想!”
何惠子上前一步,想要扯住沈南诏的衣服。
程东拿手挡了一下,困住了盛怒的何惠子。
“何总监,你看……”程东佯装为难,指了指办公室内一堆看戏的同事。
何惠子的脸色又冷了一层,“放开!”
她命令程东。
沈南诏这下算看出来,何惠子今天出现在这,压根是来出气的。
她完全是一个气筒,逮谁都得爆发一下。
沈南诏隔着程东,悠悠扫了何惠子一眼,舌头抵着微肿的脸颊,嘴角笑意越来越浓。
这一巴掌,还得让朝靳言打回来。
……
朝靳言刚坐下,程东像脚底抹了油一样,进去直接锁了门。
“怎么呢?”
朝靳言不解。
程东的脸都要皱到一起了,“朝总,今天何总监打人了?”
朝靳言挑眉,“打人?打沈南诏?”
程东连连点头,一脸惊奇:“朝总,何总监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呀。”
“沈南诏搞得定。”朝靳言勾了勾唇,“既然选择了,肯定是要承受的。”
程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选择?承受?
还真如何总监说的那样?
“让沈南诏到我办公室。”
朝靳言捏了捏眉宇,交待着。
程东疑惑地点点头。
原来老板才是终极大BOSS呀。
程东走后,朝靳言抬头,不经意地往沈南诏的工位上望了望。
都被打了,还不找他评理?他这个老公地位有这么低?
朝靳言淡笑着,又重新将视线落在眼前的电脑前。
沈南诏居然是张玉兰一手带大的。
沈家的关系还真是越理越乱!
沈南诏敲了门,脸上挂着笑,进了朝靳言的办公室。
脸颊微肿,嘴角泛着一点点血,看得出来何惠子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朝靳言扫了沈南诏一脸,蹙眉紧盯着沈南诏。
“被打了也不来找我?”
他轻声问。
眼神冷淡,依旧落在沈南诏素净的脸上,不肯放过她微闪的表情。
沈南诏被盯得眼神微愣,见朝靳言一副等着她开口的模样,她摸了摸鼻子,径直坐到朝靳言的对面。
微笑道:“朝总,一点小事用不着这么费心。”
“小事?”朝靳言怔了怔,沈南诏这么自然划清界限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对她又多上了一份心。
沈南诏翘嘴笑,“当然是小事。”她清澈的眼神对上朝靳言的打量,又懒洋洋道:“我是朝太太,这点小事肯定不需要我提。”
“是你自己打回去?还是我替你打回去?”
朝靳言不禁微微笑。
沈南诏耸肩:“你决定?”
“我的意思是先忍着。”
“好。”
沈南诏想也不想地搭了一句。
“这么给面子?”朝靳言舌头抵着腮帮,托着下颚,眉眼飞扬。
沈南诏哼了一声,“既然是朝太太,我当然得识大体。”
朝靳言点点头,微微松了松肩。
视线又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
也该他做点事情了。
“今晚有个局,你陪我去。”
朝靳言岔开了话题。
沈南诏抬眸,清澈的眼睛在朝靳言俊朗的脸上扫了扫,想着自己微肿的脸,她提醒着:“我的脸肿成这样,怎么去?”
“我有办法。”
“……”
……
直到出了朝靳言的办公室,沈南诏依然是懵的。
朝靳言让她办公室,只不过是为了看一看她被打的脸?
说到底,他不过也是一个为自己的男人而已。
沈南诏深呼吸了一声,给方铭发了个信息,要了一点消肿的药膏。
她这个身体,再被这么打下去,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方铭的效率一直很快,没过多久,他的车便开到了至尔科技楼下。
沈南诏趁着空档下楼去拿,做贼一般的举动让几个女同事在厕所谈论了起来。
很快,连朝靳言都知道,一个开着豪车的男人特意给沈南诏送了药膏。
他拉开抽屉,半笑盯着刚才让程东到外面买的消肿药膏,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要来送关心的人多得是,不差他这一个。
下午下了班,朝靳言带着沈南诏到了北城一家有名的山庄。
性能绝佳的车一路向前,道路两旁的树郁郁葱葱,树上挂着霓虹灯,望过去,五颜六色,倒映在沈南诏的眼里。
她侧身,眼神落在朝靳言轮廓清晰的下颚上。
“朝总,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朝靳言偏头看着沈南诏,趁着红灯的空档,他温热的手覆在她纤细冰冷的手上。
沈南诏顿时浑身战栗,口干舌燥地盯着朝靳言。
黑漆漆的眸子望过来,湿哒哒地让朝靳言瞬身一紧。
他鹰隼般的视线顿时变得炙热,“不会将你卖了的。”
他的声音粗噶,让沈南诏听了心里更加慌乱。
朝总刚才那眼神,分明是想吃了她?
直到后面的车按了喇叭,朝靳言这才回了神,勾了勾唇,笑得意味不明,却让沈南诏紧张不已。
朝靳言今天参加的是私人聚会。
他带着沈南诏走在山庄的走廊边,一间雅间内传来一阵晴朗的声音。
宋致谦。
沈南诏的脚步顿了顿,疑惑地看着朝靳言。
他自己的好友聚会,怎么还要带上她。
朝靳言仿佛没看见沈南诏疑惑的样子,挽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用紧张,一个简单的聚会。”
“嗯。”
沈南诏淡淡应了一声,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有恢复了她以往的模样。
痞贱痞贱的,朝靳言看了直摇头。
他这个老婆,还有多副面孔?
宋致谦和顾简两个人先到的,茶具和点心已经准备好了。
推开门,寻着明亮的灯光望进去,云山雾绕的,香烟的味道很浓郁。
她单手掩面,跟在朝靳言的身后进了包间。
“老大,你怎么才来?”
宋致谦没看见朝靳言身后的沈南诏,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孩似的脾气,多等一会就开始埋怨。
反观在沙发上坐着的顾简。
低头刷着新闻,不言不语。听见宋致谦的埋怨后,他抬起头,与朝靳言清朗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疑惑地瞥了一眼,思考着,目光又重新落在朝靳言身上。
太不简单了,老大居然将沈南诏带到他们的聚会上。
“打给招呼吧,朝太太。”
朝靳言侧身朝沈南诏努了努嘴,给了沈南诏很大的空间。
明晃晃地灯落在沈南诏身上,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耀眼,手臂如藕,白嫩纤细。小脸依然微微肿,淡眉微扬,唇瓣晶莹通透。
窈窕模样,一下撞进朝靳言的眼。
倏然,他清冷的眼又移向眼前的宋致谦。
眼睛瞪得像铜铃,还真以为两人关系不浅?
“我艹。”宋致谦一脸懵逼,双眼直直瞪着沈南诏,“你,你——”
瞧他一副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傻子的模样,沈南诏忍不住扯了扯嘴,“我什么呀?”
她呛了一声,“我来这你很不开心吗?”
宋致谦悻悻笑.“哪有?”
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们当初是说好了。沈南诏怎么出尔反尔呢?
碍于朝靳言在场,宋致谦也不好直接问。
“你怎么会和老大一起来山庄。”
宋致谦疑惑不解。
引得顾简频频蹙眉,心里暗骂:真是个二傻子,这么没眼力劲。
沈南诏咬唇含笑不语,朝靳言朝宋致谦望了几眼。
语气冷淡道:“我做事情还需要向你报备?”
“不是,不是!”
宋致谦赶紧撇清,眼看沈南诏这丫头是不打算帮他解围了,他只好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
认怂的速度太快,沈南诏剜了宋致谦一眼,面向朝靳言,问道:“带我来这干吗?”
朝靳言微笑,“不能太心急。”
说罢,他伸手捏了一把沈南诏的手,惹得一旁的宋致谦和顾简一脸惊恐。
老大是疯了!
居然主动向一个女人示好!
宋致谦心里更是直打鼓,敢情沈南诏之前一直都在利用他。
想到这,宋致谦脸上更是一阵不痛快,眼神狠狠剜了沈南诏一眼。仿佛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舒服一点。
朝靳言今天并没有别的事情,不过是几个人聚一聚而已。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沈南诏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张玉兰的住院费是沈庄蓝出的?”
朝靳言丢了一句,望着低头沏茶的顾简。
顾简点头,“准确的说是沈庄蓝一直都知道张玉兰在哪?”他边说,边瞄了沈南诏一眼。
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更加疑惑,既然沈南诏不关心张玉兰的事情干嘛让他花力气去查。
“老狐狸。”
朝靳言啐了一句。
他察觉身边的沈南诏一直用力捏着手腕,咬着唇瓣,努力忍着怒火。
顿时,温热的大掌温柔地握在沈南诏的头上。
一下,两下地抚摸着她松软的头发。
“不用担心。”他灼灼的目光只映在沈南诏的眼里。
见她一双翦水的眸子噙着眼泪,他压低了声音,在她的面前继续道:“我会帮你的。”
说完,给了沈南诏一个安心的笑。
一下子,一阵热浪冲进沈南诏的眼睛里,她紧紧抠着手,感觉心里一块坚硬的地方正一点一点的瓦解。
这一波狗粮,顾简和宋致谦吃的莫名其妙。
“继续查,说不定当年的事情真相就在这里。”
朝靳言交待了一句。
顾简嗯了一声。
眼看老大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顾简拉着宋致谦赶紧走,免得等会又来一波狗粮,太齁了,他可受不了。
宋致谦和顾简走后,沈南诏像弹簧一样从朝靳言的身边弹开。
她捏着手腕,目光闪烁着,“朝总,你为什么要查张玉兰?”
“我帮帮我的太太,难道不可以吗?”
朝靳言睨了沈南诏一眼,见她一脸防备,“怎么?你不高兴?”
沈南诏被问得哑口无言,整张脸变得红彤彤的,有点尴尬的干笑,“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朝靳言嗤笑一声。
“这么见外!不像你的风格。”
“这些本来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沈南诏说了一句,“不过你这么帮我,我还是很谢谢你的。”
朝靳言:“你既然是朝太太,我当然要帮你。”
他说了一句,眼神又重重落在沈南诏的脸上。
“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他又问。
沈南诏摇摇头,“没有,我也没想到张玉兰还活着。”
她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整个人的斗志全无。
该真像资料里显示的一样,回北城只是为了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她既然活着,当然也应该知道我们迟早会碰面的。”
“碰面当然会碰面,不过你要明白,你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也奈何不了沈庄蓝。”
朝靳言提了一句。
沈南诏顿时往朝靳言的身上瞄了两眼。
忽而,她才恍然大悟,笑了问,“老公,你查到了什么证据?”
声音清脆软糯,翦水眸子里含着清澈的水汽,唇瓣晶莹,透着水嫩。朝靳言直直看着,眼神黯了黯,身上冒着一层邪火。
再望一眼,他恨不得将沈南诏拆入腹中。
不知不觉地,他快步走到沈南诏面前,单手拉着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扯,她整个人直直往朝靳言的怀里撞。
“你——”
她大呼一声,微张的唇瓣被朝靳言温热的薄唇覆盖。
鼻息间香味浓郁,朝靳言成了心似的,不顾沈南诏的反抗,他扣住她的手,野蛮的在她的唇瓣上肆掠。
沈南诏动弹不得,忽得,她单手搭在朝靳言的肩膀上,回应着这个来的莫名其妙的吻。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般,朝靳言察觉怀里的沈南诏腿软般瘫倒在她的怀里。
他嘴角微微扬,额头抵在沈南诏的脑门上。
“傻不傻,不会呼吸吗?”
他喘着气,眼睛里有饱餐一顿的满足。
沈南诏的脸泛着红润,连之前微微肿气的地方,也跟着红。她轻咬着唇,目光躲闪着不知往哪里放。
朝靳言含着笑,“还疼不疼?”他的手覆在沈南诏的脸上,抚摸着,问。
“不疼。”
沈南诏以为她在说那个吻,想也没想得答道。
“听说今天有人给你送了药膏?”
“嗯,方铭。”
沈南诏这下像根木头,朝靳言问一句,她答一句。
仿佛害羞了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朝靳言的心情更好了。想到刚才沈南诏稚嫩的回应,他的眼睛又变得神采奕奕。
不知怎地,面对沈南诏,他仿佛着了魔。
沈南诏低头手指摸着唇,残留的温度,提醒着她,刚才朝靳言和她接吻了。
……
之后的几天,沈南诏在办公室再没见过朝靳言。
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一向关系不错的程东也对朝靳言的踪迹只字不提。
沈南诏的心突然变得不舒服。
一个吻而已,说不定只不过是朝靳言一个无心的举动。
暗自吐了吐气,沈南诏重新将视线放在眼前的资料上。
她手里现在有的资料,慕容城又补充了许多。
越往下翻,她的心越紧张。
当年,她的爸妈因为公司财务问题,一时间找不到融资,两人相约双双从楼上跳了下去。事情发生不到一周,沈庄蓝宣布接任她爸爸的公司,并且在一天之内让沈氏的财务正常运转。
而就在公司财务危机之前,张玉兰居然在买菜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沈庄蓝给了医院的死亡证明。她的爸妈还为张玉兰办了葬礼。
只是她没想到,张玉兰不但没死,还回到了沈宅。
而现在,张玉兰俨然一副沈宅女主人的模样。
蓦地,沈南诏按了一组号码,向电话那端的人要了一组密码。
或许,她爸妈藏在外面的保险柜密码可以帮到她。
沈南诏看完资料,给慕容城发了个信息,拿着手包出了办公室。
她必须趁二叔还没发现保险柜之前,摸清楚事情的真相。
……
秀景苑。
一间奢华办公室内,朝靳言正在开视频会议。
身在加拿大的约翰隔着屏幕,正在向朝靳言报告,“从我目前查到的资料看,当年沈家的资产是在三年之间陆续转移的。”
“转移?”朝靳言不解。
沈庄生只有一个女儿沈南诏,他没有任何理由转移资产。
约翰点头,“对,有三个账号,一个在加拿大,两个澳洲。”
朝靳言背靠着沙发,摸着下颚,蹙眉道:“你是想说这是蓄谋已久的。”
“差不多。”
约翰丢了这么一句,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连沈南诏在加拿大出事故的事情也不单单是一场意外。”
“滑雪场和酒店?”
“对。”约翰点头,“据我现在的了解,当年滑雪场的雪会突然崩开是因为有人启动了滑雪场的应急设备。”
听到着,朝靳言的眉皱成了川。
“还有别的消息吗?”
他接着问。
“何小姐是最后进入滑雪场的。”
约翰答道。
朝靳言这下的眼色更沉重了,既然救他的人不是何惠子,那又会是谁呢?
查了一年,一下子又掉进了胡同。
“你继续查沈家当年事情。”
“好。”
约翰收了线,办公室内变得异常安静。朝靳言的视线到处转悠了几秒,忽然落在办公室一角的保险柜上。听容颜说过,这个保险柜还有其他的故事。
连她都不能轻易打开。
朝靳言撇嘴,收回了视线。睿智的双眸又重新落在电脑屏幕前,沈家?何家?
他的视线骤然变冷,都是利益的牵扯,谁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关了电脑,朝靳言出了办公室。
这可是他拿着朝明海的名声才借来的办公室,他还得还回去。
沈南诏按照容颜的提示到了秀景苑。
1102楼办公室。
走廊外,沈南诏刚从电梯出来,一道熟悉的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朝靳言……
沈南诏正疑惑,就被秀景苑的前台叫住了。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前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询问着沈南诏。
还在震惊中的沈南诏,伸手指了指闭合的电梯,“刚才的那个男人……”
“哦,小姐,那个人是容总的客人。”
“客人,叫什么呀?”
“抱歉,这个我们无可奉告。”
前台瞟了沈南诏一眼,以为她是记者,眼神里不免多了防备。
沈南诏哦了一声,往里面望了望,接续问:“我是来找容总的。”
“容总不在,你不知道吗?”
前台想也不想地答。
沈南诏一脸无语,眼前的前台压根就不愿意让她进容颜的办公室。
她捏了捏手机,只好打电话给慕容城。
慕容城正在和人谈项目,接到沈南诏的电话,不由地大呼,’“我艹,你居然来了秀景苑。”
像是担心沈南诏会离开,又听见慕容城急急忙忙地说:“你在大厅等我,我来接你。”
沈南诏瞟了前台一眼,嗯了一声。
没过一秒的功夫,前台就接到了慕容城的问候电话。
一脸哀怨地盯着面色镇定的沈南诏。
她怎么不早说她认识慕容总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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