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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北城街安叶清风司砚 > 35、佛语1 ...
 
听到有人劫车, 叶清风立刻从司砚的怀中跳下来,可不能让巴图鲁给跑了。

要是巴图鲁跑了, 她在京都的身份会立刻暴露, 要是那尔烈派人来寻她,还不知是敌是友。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毕竟阿爹是为她而死。

还有巴图鲁说阿娘的事,她虽有许多疑问等着问巴图鲁, 却还是希望巴图鲁能死在回西秦的路上。

“头发。”司砚拉住叶清风, 她现在是女身,刚才徐岩就有怀疑了, 她现在再去, 岂不是等于自爆。

听到司砚的提醒, 叶清风推他前去, “你快去啊。”

她得换件衣服,想个别的由头重新出现。

随意地扯根布条,绑起头发, 无论结果如何,司砚他们都要回滨城善后的。

叶清风先行一步,看树林里有马,不管是谁的了, 先骑再说。

一路快马加鞭, 回到滨城。

客栈里除了少一个叫徐松的小二,一切如常。

叶清风翻墙进的客栈,怕被人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 爬窗进的房间,快速换上之前准备好的男装。

下楼后,今天客栈的一楼比昨日热闹多了,不仅仅是多了从京都里来的锦衣卫的缘故,还有百姓们谈过起无极馆的事。

众口一词,骂无极馆坑了他们,有些还想着能不能把被骗的钱要回来。

有抱怨的,就有幸灾乐祸自己没上当的,还有伤心哭泣的。

无极馆的惩凶会几乎每天都有,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眼见无极馆倒台,虽解了部分心头之恨,但死去的人已经活不过来。

叶清风听着民生百态,有点麻痹。

其实一开始无极馆也不是人人追捧的,它给人施与小恩小惠,让那些人吃点甜头,再辅些迷魂散,便很容易迷惑人心。

如果一开始,那些人就不受诱惑,便没有之后的事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间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

叶清风看不过来,也可怜不完。

走出客栈,现在的无极馆肯定乱成一团糟,叶清风先去那里和其他锦衣卫汇合好了。

等她到无极馆时,现场和她料想的一般,和刑司的主管打过招呼后,她便加入收拾残局的队伍。

直到傍晚,她们才整理完无极馆的一切。

“呼”

叶清风揉着手臂,从无极馆出来,正好看到火红的夕阳渐沉,无极馆门口空荡荡没有行人。

叶清风坐在门槛上,拿下斜挂在肩膀上的羊皮水壶,“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

低头时,听到街脚转弯处有马蹄声。

她伸长脖子去看,司砚牵着马车,车里躺着几个锦衣卫,徐岩的右手挂了彩,曹睿走在最后。

一行人除了司砚,皆垂头丧气的。

叶清风的心咯噔一声,看这情形,八成是让巴图鲁跑了。

她忙跑上前去帮忙,马车里是受伤的锦衣卫,无极馆现在被清空了,给锦衣卫们暂时歇脚刚好。

好在,没有人员死亡。

受伤见血,在锦衣卫是常有的事。

安置完受伤的锦衣卫后,叶清风想回客栈拿包袱过来一起住,被司砚拦下了,滨城的事已经解决,他们明儿便要回京都复命,今晚叶清风就不要麻烦搬过来了。

想了想,叶清风同意了。

经过在池塘差点暴露女身的事,叶清风变得谨慎许多,和那么多锦衣卫同住,确实不方便。

而司砚是要留下的,他是指挥使,要和他的属下们同甘苦。

跟叶清风回客栈的,还有曹睿,准确来说,是曹睿不放心叶清风。

“曹三哥,我回屋了。”叶清风觉得今天曹睿周身的气压冷得很,一路走来半字没和她说,连笑脸都不给她一个,反常得很。

边说,叶清风边飞快地在曹睿脸上扫了一眼。

见他微微点下头,似乎心情不好,她想是不是因为她坚持来滨城的缘故,便问道:“曹三哥,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曹睿想点头,他很不高兴司砚抱着她。但很快意识到叶清风问的是之前他不让她来滨城的事,便摇了摇头,说他只是累了,让她别多想早点歇息。

“哦”

叶清风关了门,回到自己的床上,她今日着实累了,可却没有睡意。

巴图鲁问他的那个问题犹在耳边。

阿娘真的有可能还没死吗?

如果这是真的,叶清风会不会回西秦找她。

这个答案,叶清风不说,都知道是肯定的。

她的阿娘啊,是个跳舞极美的女人,说话也是软言细语,她从未见阿娘对谁红过一次脸。

每到冬夜,她就喜欢抱着阿娘睡,香香软软的阿娘,曾在她梦中多次出现过。

叶清风的头很痛,在快天亮时才睡下,又在鸡鸣时起来。

新的一天,叶清风疲疲的。

巴图鲁留下的那些手下,不过都是滨城附近找来的土匪假扮的,在锦衣卫的审讯下,什么都招了。他们知道巴图鲁来滨城是为了一个女人,却不知道是谁,昨天有见过叶清风的几个也被曹睿杀了,剩下的就算见过叶清风,也没印象。

一些乌合之众,本就是山地土匪,司砚让就地解决了。

而叶清风不由感叹自己命好,等回京都,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曹睿。

此次的案子虽已水落石出,但主使巴图鲁已经被营救走,从滨城到西秦,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司砚已经发出消息,让沿路州府的官员搜寻可疑人物。

对此,叶清风只能在心中默默保佑巴图鲁在途中意外死亡,越快越好。

等他们到京都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路上叶清风也曾想过司砚若是来问她在密道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撒谎都想好了,可司砚任是没来问。

他不问,叶清风更不会主动去提。

她巴不得自己的身世,永远埋藏在地下好了。

唯一让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巴图鲁的那个问题,这五天来,她每夜都梦到荒漠里阿娘奔跑的身影。

没有一天,是睡过好觉的。

回到京都,所有去滨城的锦衣卫都得到两天的休假,当然除了司砚,他要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写成卷宗,交给皇上。

~

仁政殿里

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单膝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等待堂上的白发老人的答复。

元崇帝看完司砚递上来的卷宗,他的眼睛已经有点花了,“起来吧。”

“谢皇上。”

元崇帝:“巴图鲁人还没抓到吗?”

司砚惭愧地摇头:“回陛下,曾有州府的官员来信,说巴图鲁擅长变脸幻术,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按时间算去,再有三四天,巴图鲁就要出关了。”

元崇帝“哼”了一声,“你让那些官员不要追了,巴图鲁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就算他跑回西秦,朕也有办法叫西秦王把他的人头送回来。好了,你退下吧。”

司砚从仁政殿出来,挺直身板时,后背湿黏黏的,刚才他就担心皇上会问起巴图鲁要找的那个女人是谁。

可皇上却只字未提,这倒是让他意外了。

从宫中出来,司砚径直回了家。

司家人丁单薄,司砚不回家时,主子只有老夫人和夫人两个,偶尔司砚的姐姐司笛还会带两岁的外甥回来走走。

平日里,这偌大的府宅冷清得很。

故而,老夫人一直催着司砚娶妻。

娶妻司砚并不反感,他以前想着妻子只要贤良淑德,他可以敬她尊她,却从没想过要去爱她。

但自从他遇到叶清风后,从初见她时的不喜,到现在每次都会莫名地心跳加速。

司砚不傻,之前还可以骗骗自己是因为叶清风和别人不一样。当叶清风落水时的那一刻,他问自己的那个问题现在有了答案,若是叶清风死了,大概他的心也会跟着去了吧。

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司砚却犹豫了。

不说门户地位,就按叶清风的性格,怎么会愿意拘在这小小四方天地中。

且他也是亲耳听叶清风说过,她只爱自己的皮相,不爱他这个人。

这么一想,司砚忽而抿唇笑了下。

他在想什么呢?

哈哈,还是莫想了。

在他心里,反而更爱看到自由自在的叶清风。

司家的管家看到外出快一月的少爷突然回来了,欢喜地去通知了其他两位主子。

晚餐,司砚是跟老夫人和夫人一起用的。

世家将就食不言,直到吃完后丫鬟撤了碗筷,夫人徐氏才对司砚道:“昨儿我见过李侍郎家的夫人,她家长女恰好在议亲,明儿你陪祖母和母亲一起去感业寺上香吧。”

比起徐氏的平淡,老夫人则期待多了,把那李家小姐快夸到天上去。

司砚心中略微苦涩,又不能直接拒绝,不过他母亲从来不强逼他干什么事,明儿看看后再说不合适也能让她们容易接受些。

“嗯。”

司砚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话,退了出去。

留下的老夫人看着徐氏淡淡的神情,她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寡言少语,像极了她这个儿媳。

从徐氏嫁过来那么多年,她也把这个媳妇摸了个透,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当年司砚他爹走时,徐氏一天一夜夜没说过一个字,也不哭,就是呆呆地坐着,后来还是司砚陪着他母亲一起绝食,徐氏才缓了过来。

老夫人起身时叹了一声,从徐氏身边走过时,想说徐氏既然关心儿子多说点贴心的话又不会少块肉,但想到以前她也没少说,但徐氏一如既往地端着,她当然是还要说的,“媳妇啊,你看砚儿难得回来一趟,你怎么就不多和他说说话呢。”

徐氏低头,看着手中白色的手帕,“娘,我送您回去吧。”

老夫人又是一连三叹气,一家两个闷葫芦,她这活的不就是冰窖吗!

她迫切地希望孙儿能快点娶个活泼开朗的孙媳回来,最好是嘴甜的,能哄得她哈哈笑的那种,再给她生两个胖曾孙,那也就死而无憾了。

“哈哈。”老夫人想得开心,笑出来发现儿媳奇怪地看着自己,尴尬地转过头,是真冷啊。

~

叶清风难得有两天的休假,在滨城时她就想找个寺庙去烧香拜拜,去去霉气,听崔妈妈说城里的感业寺最灵,便想明早去拜拜。

她一连好几天没好好睡了,回来后,便一直躺着。

而白庭烨端茶倒水十分勤快,还露出胳膊,躬起手,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小馒头对叶清风笑道:“叶大人你看,我有肌肉了。”

叶清风如小鸡啄米般点下头,她现在很困,需要睡觉。

“庭烨啊,你看这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呢?”

“我还不困啊。”白庭烨再次见到叶清风很兴奋,半点睡意都没有。

“可是我困了!”叶清风扶额道。

白庭烨有点不舍,关门时又伸着头和叶清风说:“叶大人,明儿您休息,我们出去逛逛吧?”

叶清风的眼皮都快缠在一起,她两腿夹住被子,迷迷糊糊地也不懂回答了什么。

当第二天一早白庭烨就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她房间时,叶清风还在想他来干嘛,白庭烨就开始细数京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了。

“不去。”

“为什么啊?”白庭烨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泪水,受伤都写在脸上。

叶清风真是拿他没办法,“因为我要去感业寺上香。”

听到叶清风还是要出去,白庭烨立刻满血复活,“那我去给叶大人准备香烛吧!”说完,白庭烨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叶清风是真后悔,当初怎么就心软收留了这个黏皮糖。

等她洗完脸,准备出门时,白庭烨也抱着一捆香烛来了。

今儿白庭烨穿的奶黄色长衫,他肤色又白,但在叶猛的操练下,渐渐红润了起来,看着白嫩可爱,实在是招人得很啊。

叶清风不由地多看两眼,这傻小子也不知道笑什么,薄唇一直扬着。

好吧,谁忍心拒绝这么好看的小可爱呢。

叶清风是打算去感业寺附近吃早点的,听闻那里的粘豆包香糯又不腻,她馋了好久,今天总算是能实现了。

从万花楼出来,步行两刻钟后,便到了感业寺。

寺外停了四顶棕色的轿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那种。

不过,有钱人那么早来上香的,还真少见。

叶清风想着等她发月银了,也去租一顶,尝尝有钱人的滋味。

她来到粘豆包铺前,给自己要了五个,白庭烨吃两个。

热乎乎地拿在手上,香得直流口水。

叶清风拿着粘豆包,边走边吃,她起得早,来感业寺的香客还少。

她打算先在寺里的花园吃完粘豆包再去烧香,不曾想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人!”

认出司砚后,她对司砚不问密道里的事还是心存感激的,叶清风热情地和他招手,本想正常打招呼,却问出,“你要吃粘豆包吗?”

和司砚一起回头的,还有一位眉眼小巧的女子,她和司砚隔着好几丈站着,听到有外人来,羞红着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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