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我们都是来捧场的
又过了一日，终于陆续来人了。但很奇怪的是，来的人虽越来越多，可上擂台挑战的一个没有。
直过了十天，莫家附近已经人满为患。远远从高处看去，每日擂台下，均有数千人头窜动。
“怎么没有挑战的上擂台呢？”莫书容很疑惑，端木等人也很迷茫不解，商若则在一旁没心没肺的胡吃海嚼。
莫宗忽然道：“不若我去打探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早应对。”几人听了都是放心点头，因这莫宗根据神龙变功法独创出一门变脸之术，能大略改变样貌，他去正合适。
大家等了不多久，就见莫宗脸带古怪笑意的回来了。
忙问情况如何，莫宗笑着道：“原来这帮家伙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西门小英、南宫无敌、路无缺和水千柔都成了莫家的弟子，一时不知真假，想挑战又怕丢脸，所以没人上擂台，也都不舍得走。”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几人也哭笑不得，原来是那几位的大名震慑住了众人哪。
几人正自说话，只见下方来者中走出一位白须老者，缓步登台。
“哈，还是有忍不住的了。”莫宗兴奋的准备上场。
哪料那老者忽然开口道：“能否请如今天下第一家的家主书容姑娘一见。”
看台上莫书容闻言，不欲弱了自家名声，况且对自己也是有一定的信心，便自登台。莫宗等人对师妹可是佩服的紧，那神出鬼没的步法连他们都焦头烂额，实乃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最佳，当然放心。
莫书容上来后说道：“敢问老人家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那老者连忙说道：“小老儿是七巧山的山主，不入姑娘法眼的小人物，此次上台，乃是众位同仁推举，代大家想问几个问题而已。还望书容姑娘肯如实相告。”
“哦？”莫书容心下基本清楚了对方来意，也不做作，便道：“请老人家尽管问便是。”
“不愧是天下第一家的家主，风范非我辈能及啊！”七巧山主先拍了个马屁，然后整容道：“江湖风传贵处有一名为丁聪者，已收神秘水家的千金水千柔和其他三大家族参加天下大会的代表当徒弟，此事可属实？”
莫书容微笑点头。那七巧山主见果然有其事，按耐住澎湃心情，略带颤声说道：“那可否请那几位出来一见？”
莫书容刚要回答，就听远处有人喝道：“罗里罗嗦的，你想看便让你看个够。”随后只见一道人影似剑如流星般疾射而来。
“轰……”荡起一片尘土，弥漫了半个擂台。等土落尽，搭眼一瞧，可不就是那个一惯如此出场的南宫无敌么？
人的名，树的影。饶是见到莫书容这天下第一家的家主也不卑不亢的七巧山主待看清了南宫无敌模样时，冷汗便自顺脸颊淌了下来。南宫无敌，出了名的残暴，和他对战的基本都被他分尸或捣做肉泥了。
南宫一登台，便怒目盯着对方道：“你胆子倒不小，第一个上来挑战啊？”
“啊！呃……”七巧山主浑身抽搐哭丧着道：“误……会……呀，英雄……我只是上来问点事情，现在问完了，该下去了，该下去了。”说着连连后退要下擂台。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莫家是什么地方？”南宫无敌脾气不好，当场就要发飙。
忽听一声娇笑道：“南宫哥哥怎么还那么大脾气呀？难道忘了师傅交代的大事了吗？”声到人到，一条玲珑身影自远处飞来，落于擂台之上。紧随其后又是两人飞落，正是西门小英和路无缺、水千柔三人。
南宫无敌一拍脑门儿，恍然道：“刚才就想着把他撕碎了，倒忘了正事。”说的对面的七巧山主心里狠狠的一哆嗦，站立不住跌下了擂台，惹的南宫无敌一阵狂笑。
西门小英等人对莫书容施了一礼，口中皆道：“请师娘去看台休息吧，这般小事情就由弟子等代劳即可。师傅一会就可能出关，看不到您会着急的。”
莫书容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口中说道：“我该让小丁聪好好管教管教你们了，敢取笑我了。”在几人的笑声中便急急落荒而逃。
笑过，西门小英上前一步道：“家师有谕，但凡有挑战莫家者，便由我等接着，定不让众位失望。若有挑战的便请上擂台吧，小女子守第一擂。”
擂台下群雄纷纷窃窃私语，却无人上擂。开什么玩笑？上去找死啊？原本欺负莫家势弱，大家默契的都奔莫家而来。
可到了之后，忽然有谣言说那几个煞星都拜在了莫家门下。也有将信将疑的，以为是莫家惧了众人，故意撒的谣言，企图愚弄大家，所以才推举七巧山主上去询问。
毕竟身为家主的莫书容不敢欺言骗语吧！要是弄虚作假，莫家可就犯了众怒，将自己推到了人人喊打的风口浪尖的绝境啊！你说问就问吧，哪想，还真就引出了几大煞星，甚至公开扬言要守擂。
众英雄们欲哭无泪，这哪还是挑战莫家啊，整个是挑战四大家族哇！
“怎么没人上来啊？”西门小英有些气不过大家都忽视她的容颜，想要觅个对手撒撒气，便纤指一点道：“那就你先上来吧。”
被指点的是个铁塔般的壮汉，也颇有凶名，亦是此番众人里少数几个有势力争夺的。可如今那汉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儿，口中陪笑道：“哪敢，哪敢。俺只是来捧场的，捧场的。”
“哦！你是来捧场的，那你呢？”说着，西门小英又一指壮汉身旁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也有几分本事，平时颇是傲气，如今也不得不急道：“俺也是来捧场的，真的！”竟一时情急学起了壮汉的语气，可四下却没人敢耻笑，换一下位子，或许还不如这位老兄急智呢。
西门小英泄气道：“难道都是来捧场子的吗？我手痒的很，就想解解痒呢。”
“啊！”
“啊！”
…………
众人倒不是惊讶和气愤，而是西门小英的话提醒了大家。于是，众英雄们异口同声道：“我也是来捧场的。”
等话落。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禁互相投去个佩服、高明之类的眼光。
“还是你来吧，真郁闷。”西门小英对水千柔说道，便自退到一旁。心下嘀咕着：名声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呀！想找人出气儿都难。本想找茬儿，可偏偏师傅特意交代过“要以德服人”，真真郁闷。
水千柔闻言，扫了南宫无敌和路无缺一眼，见二人都对此无兴趣，只好上前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是来捧场和祝贺莫家的，那么，关于挑战一事？”
“没有。”
“哪来什么挑战。”
“我等俱是来观礼的。”
“对对对，那位仁兄说的太对了。”
“知音哪……”
一时间，台下人语纷纷。
水千柔略一摆手，顿时全场静的鸦雀无声。“既然无挑战事宜，那么，咱们就此揭过。莫家也欢迎诸位前来观礼，招待如有不周处，还望诸位见谅。”
“不客气。”
“我等也事出仓促，未曾具备什么贵重贺礼，也望莫家主人们不要见怪。”
台下众人纷纷心底赞叹道：“这位兄台真乃睁眼说瞎话的一代奇才，我自不如，羞愧矣！”
“自是无须客气。”水千柔接着说道：“另外，尚有一事，趁着诸位都在场，也顺便说一下吧。”
顺便？水千柔也是好笑，这分明就是丁聪叮嘱的最重要的事啊！
“水小姐不必客气，但说无妨，有用到我等之处，尽管言语一声，自当尽力而为。”
又是那位仁兄！
群雄再次感慨：好有智慧的家伙，眼见莫家崛起在即，趁着目前这么好的氛围，立刻开始拉关系套近乎，实为古今之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第一人杰也，确乃吾辈学习之楷模啊！
立刻，全场响起了类似的声音。
南宫等人早大笑起来，水千柔强忍笑意，又一挥手，全场内外立时再次安静，有仍说话的，也被身旁人等一顿拳脚“捂”住了嘴巴。
那几人心底郁闷无比的想到：我冤枉呀！不就是反映慢了些，套近乎晚了点儿么？至于这样对待吗？一群没人性的家伙！
“诸位英雄豪杰，我等师傅有意广开方便之门，收纳弟子，传授绝学，发扬天下尚武精神，为天下好武而未达者指点迷津！”
“轰”的一声，满场人等顿时沸腾了！
能做四大家族派去参加天下大会的佼佼者的师傅，本身就证明其人武学功法的强悍之处。能被指点一二，便已足称骄傲之本钱。而今，竟然不藏技自珍，反而收弟子传妙术，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我愿意拜入师门，还望师傅成全！”
只见全场数千人头无一例外的跪落尘埃，口中俱道出一般心思。
没想到有这场面的水千柔呆楞片刻，暗自一琢磨，坏坏的想到：“这便宜师傅自打收录我等四人，就懒散无常，多时都是自己琢磨师傅留下的理论知识，如今有这许多弟子，看你如何清闲的住？”
便运足内力，扬声高喝道：“有请师傅出关！”
台下人等也似开了窍儿般，附和着道：“请师傅出关，望师傅收录弟子等！”
千百人的声音堪称惊天动地，前后一番变化，由挑战变成拜师，让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的莫书容、端木长歌等人傻傻的看者这一切，不知丁聪还要弄什么玄虚。
等了半天，毫无回音，群雄不禁暗自伤心，“难道是瞧不上我等资质与修为，不肯收录么？”
便在众人苦恼之际，只听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偏偏又清晰送入诸人耳内的“恩”声。
众人惊奇的抬头观瞧，却看到了一幕景致：从莫家山庄的后山处缓缓升腾起一朵浮云，上方端坐着一人，卖相极佳。
众人激动万分的看着那朵浮云似缓实疾的飘荡到了擂台上空后，坐于浮云上的人开口说道：“我今已有四大弟子，不欲再行收录。”
众人听到这般言语，自然产生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均悲哀难禁，有少数情感丰富的已是垂泪，失声痛哭。
看到各自反映，丁聪再次说道：“不过……”
还有下文？群雄一扫郁闷，边抹着眼泪边凝神倾听，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我虽不能再收录亲传，然我门下弟子仍可收弟子，你等当二代弟子可愿意？当然，若有疑难处，做师尊的也不能不理的。”
这最后一句万分有用！
“愿意，我等愿意。”众人连忙表态。
“可惜了，他们还不知道这便宜师傅是如何的懒惰啊！被愚弄的可怜人哪，怎么那么多呢！”西门小英等四大弟子心里均做如此想。
冷不妨，丁聪的眼光往四人处轻轻一扫，四人只觉得赤身裸体般呈现在丁聪眼中，再一看丁聪似笑非笑的神情，各自暗打了个寒战，不敢私下诽谤了。却又有丝疑惑：这便宜师傅好厉害的目光，竟似能看透我心所想般，以后要注意了！
的确如四人所想，丁聪近几日疏于教导他们，倒非懒散，而是新近融合了数个记忆碎片，有所得，便闭关参悟。真让他悟出了一些东西。先是那驾御浮云之术，后是那心思动处便能透人心神知晓他人想法的“目光”。
大致点儿举例说，这就像武者练到一定处才能运用的天视地听之术，也如仙家的窥测他人心神的密法。而丁聪这目光还有样妙处——能直接看透万物本质所在！对于修习万化大法的丁聪来讲，实有大裨益啊！
有所思，必有所得，孰非天地间一理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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