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伸出手，把手心的两颗碧眼符交还给纪戎。
纪戎接过两颗碧眼符，再看向它们的眼光已经起了变化。
早晨出门的时候，这不过是两颗普通的珠子。而现在，它们已经有能力号令天下。
这样的转变，对于纪戎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她，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却突然拥有了颠覆乾坤的能力。
有点不习惯。
“不过还请掌印使恕属下多言。左碧眼是您继承下来的，倒是无妨。但这颗右碧眼……”沈彤顿了顿。“曾经是先帝之物。”
纪戎沉默了。方才她听沈彤解释碧眼符的来历时，便已经在纠结这个问题了。
右碧眼，是历代大胤帝王号令玄鬼的兵符。
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到了程云手里呢？
他只不过是个太监啊……
难道是他偷出来的？！那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刚才您说这右碧眼是一个路人送的定情信物。这样的事，属下实在是不能相信。掌印使，还请您具体说说，属下会派人去追查。”
纪戎有些慌乱：“这……这事不重要，先缓缓。”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本能地不想让玄鬼注意到程云。
沈彤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纪戎被他这不加掩饰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然后用自己逼格最高的语气开口了：“追查右碧眼之事属于最高机密，本使决定亲自负责。如果以后有需要，本使自然会令你相助。但是目前，你暂且不用参与。”
沈彤看着突然颠覆形象的纪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想了想，还是作罢。沈彤低下绝美的头颅，道：“一切听掌印使差遣。”
纪戎激动得快跳起舞来了。没想到这个掌印使的权威还真有点用！就连如此难搞的沈彤都不得不低头！啊哈哈！仗势欺人真好玩！
从今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利（滥）用自己手中的权力！
“掌印使，滥用权力的话，我们玄鬼内部还是能够……罢免您的哦。”沈彤低声道。
纪戎无端抖了一下。“罢免？怎么罢免？”
沈彤抬起头，一脸妩媚的笑容：“罢免很简单啊，就是字面意思。被罢免的人也不会抱怨，因为……被消灭了啊。”
“这样不好，本使觉得应该废除。”纪戎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沈彤自顾自地走回到桌边坐下，又喝上了茶。
纪戎看着他迤逦优雅的轻蔑模样，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沈彤你……不太喜欢我。”
沈彤从从容容地喝着茶，半天才回答道：“掌印使多虑了。”
“我没多虑。你自从看见我，好像就一直在生气。”纪戎指出。
“属下没生气。”
“那就好。我就说咱们两个之间不至于有什么不愉快。毕竟六月十五花魁游街的时候，你还从万千市民中选择了我准备共度良宵呢。”
“……”
“虽然最后没度成吧，但是好歹我也算是你曾经的恩客。就算不是恩客，也勉强算是你自己选的相好。我那天也没真的嫖你，给你省了不少力气……啊我懂了！难道你是因为我没嫖你才生气的吗——”
沈彤徒手捏碎了一个茶盏。
“纪。戎。掌。印。使。”沈彤咬着后槽牙，一张倾城的面容有些扭曲。“你若可以闭嘴，我就可以少杀一个人。”
纪戎赶忙躲到了床后面，但还是不满地发出了一声抱怨：“切，开不起玩笑。”
沈彤一下子站了起来，并且踢翻了一些凳子，发出一阵巨响。
“纪戎掌印使，希望你一会儿自己滚出去。”
说着，加了一句：“穿着男装滚出去！不然就杀了你！”
纪戎刚探出头，沈彤那边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套衣服。纪戎忙着格挡的时候，传来了沈彤摔门而出的声音。
哼，这家伙脾气太暴躁了。一个大美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不好。
纪戎无奈地穿回了男装，把身上的裙子绑成了一个小包袱，大着胆子走出了门。经过一条九曲的回廊，纪戎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惊鸿阁里面。
怪不得沈彤逼着她穿回男装。这要是穿着女装，估计就出不去了。
纪戎的老熟人，八字胡龟公，突然凭空出现，立马发现了她。
“哟，公子爷！纪郎中！您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纪戎一边躲避八字胡，一边往外走。“这事儿说来话长。”
八字胡眨巴着眼睛：“没事儿，我有时间。”
纪戎加快了脚步。“我今天不是来消费的。”
八字胡露出了尖酸刻薄的表情：“您每次都说不是来消费的。是不是今天也没带钱？又准备白嫖？”
纪戎被八字胡搞得心烦，不由得怒道：“对！白嫖！你去问问你家花魁沈彤，好好问问！刚才我是怎么白嫖她的！”
八字胡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千变万化起来。从惊讶，到愤怒，再到……敬佩。
纪戎正准备趁机溜出去的时候，八字胡揪住了她的后领。
他伸手召来一群花娘子，把纪戎团团围住：“公子爷，既然您刚才如此尽兴，不如留下来吃顿花酒再走……补充补充体力。”
纪戎被这个魔鬼拉住，陷入了女人的海洋。等到好不容易走出惊鸿阁，她身上的银两又少了七八两。
体力也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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