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玦锁定韩霜所在的位置，和后面战修两人对了下眼神，逆着蜂拥挤向门口的人群追到附近。
“夫人你疯了！”保镖看着韩霜被射中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
刚才是韩霜让他准备开枪，他才对准了秦暮然，哪儿知道开枪瞬间韩霜忽然用自己身体挡住了枪口！
面对这样的情况，保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们走还是不走？！”
原本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杀了秦暮然，后面会有辆车接应，韩霜之前留了个心眼，用帝轻语的卡把钱转到了一个海外户口，尚有上亿现金可以周转。
她打算杀了秦暮然就逃到海外，港口接应的轮渡都已经准备好。
韩霜捂着自己的肩膀，痛得脸色发白，鲜血大股地从她伤口涌出，她却迟迟在原地逗留不肯离开，只是呆愣地看着秦暮然离开的方向。
“赶紧走吧！咱们已经开了枪没有回头路了！”保镖急得满头大汗。
“不走……我不走了！”韩霜愣愣回过头，和保镖对视了眼。
“可……”
话还没说出口，保镖忽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被人轻松解下枪，枪口随即反过来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老实呆着，不许动！”耳边阴沉熟悉的声音，让保镖立刻意识到控制住自己的人是战修。
怎么可能？战修不是跟着帝无玦一块儿去别的城市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保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旁韩霜被人一把掐住喉咙，整个人被提起撞在了身后墙壁上。
“你要杀她，有没有问过我意见？”帝无玦脸色黑得可怕，眯着眸凑近了韩霜，低声问。
韩霜看清楚帝无玦的一瞬间，吓得瞳孔猛然收紧，她被卡得一个字都说不出，震惊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
怎么可能！帝无玦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想到吧？”帝无玦朝她微微勾了下嘴角，“我等的就是今天。”
他等的，就是一个让韩霜永无翻身之日的机会。
身后，忽然出现大批持枪的警察，团团围住了他们，手上的枪对准了韩霜和保镖两人。
沈哲直接拎着一个人，狠狠丢在了韩霜脚边，沉声道：“想畏罪潜逃？先得问问我身上这身衣服。”
韩霜看清地上那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就是她安排在港口接应她的人。
……
帝无尘接到消息赶到警署的时候，看到帝无玦好整以暇坐在那儿，惊讶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前几天，帝无玦还躺在病床上岌岌可危！
“无玦你……”帝无尘激动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无玦其实在那天吐血之后就有了意识。”一旁沈哲代为解释道，“然后云影给的药，起了作用，那天被封进休眠仓的不是他。”
“怎么不早说！”帝无尘半天也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韩霜给他吃的药里加了东西，我们想看看，她接下去到底还要做什么。”沈哲说着，直接指向面前电脑上的一个监控画面，道：“你看，她派人去剪了休眠仓后面两根线路，她就是想让无玦死。”
帝无玦无非就是想拿出几个铁证来，让帝无尘彻底认清楚韩霜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让他彻底对韩霜死心。
“剩余的，帝先生不妨自己亲口去问问那个被她买通的阿泽，还有韩霜本人。”沈哲用手指了下里面审讯室。
帝无玦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帝无尘两眼。
帝无尘已经冷静了些，心中明白，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以前对韩霜的溺爱纵容所致，他心中对帝无玦有愧。
而且，若非是沈哲刚才解释，他根本不知道，是韩霜在帝无玦药里加了东西。
可他却将过错都推到了秦暮然头上，让秦暮然承受了这一切。
“进去吧，等过几天罪证收集完全，你就见不到她了。”帝无玦和帝无尘对视了眼，低声道。
审讯室里，韩霜听说帝无尘过来了，沉默了会儿，朝女警轻声回道：“我不见他。”
“你今天若是不见他，庭审之前恐怕都见不到他了，你不需要让他帮你找庭审律师？”女警挑了下眉头，反问道。
“不需要。”韩霜只是淡淡回了三个字。
想了下，又道：“如果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会让我父亲去找。”
她跟帝无尘已经走到了尽头，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了，帝无尘知道是她陷害帝无玦和秦暮然两人，只会更加恨她，只会更想报复她。
韩家已经被她害得够惨，她不会继续拖累他们。
所以见他与否，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这辈子，她的心从来都没有放在帝无尘身上过。
自从薄冷霆死了之后，她的心也跟着走了。她永远都忘不了，薄冷霆是为她而死。
“你确定，那我就把原话转告给帝先生了。”女警最后一次确认，“还有，待会儿受害人会过来录笔录，你会和她见面，做好心理准备。”
韩霜和女警对视了几秒，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等到审讯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长喘出一口气，怅然若失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朵小小的雷雨云纹身。
那是二十八年前，她十八岁的时候，为了薄冷霆而纹，这么多年了，纹身颜色已经变得很浅，不注意看，已经看不清楚那一朵淡蓝色的小云。
然而薄冷霆这个名字，却已经是纹在她心上的刺青纹身，永远也无法消失。
之前她发觉薄景途暗中和秦暮然有过接触时，以为，只是因为秦暮然救过薄景途一命。
直到今天才幡然醒悟，不是的。
薄景途那般古怪的性子，今天出现在记者发布会上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保镖开了那一枪之后，薄景途不顾自己性命，也要让人立刻去保护秦暮然，更加证实了那一点：秦暮然身上，流着薄冷霆的血。她是薄冷霆的孩子。
而薄冷霆只有过一个孩子，是她为他生的。
秦暮然，是她和薄冷霆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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