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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叶莺希慕辰 > 第34章 命运是个圆
 
一番折腾过后,莺希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衣服,莺希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不要。”

慕辰用想要看穿她内心的凌厉目光望着身下被自己压得无法动弹的人儿,问她:“丫头,在你心里到底有我吗?”

莺希感受到彼此之间情感上抵死的纠缠,倒也不正面回答,轻声呢喃着:“辰……”

莺希于慌乱中忆起,当年自己被曼罗国皇上强行剥衣,慌乱中拿起床边木桌上的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要挟才得以坏了皇上的兴致被打入冷宫。那情景虽然时隔经年再回忆起来却依旧铭心刻骨,对情爱的这方面她有特别不好的心理阴影。

现在虽然手伸得够长,床边的木桌上却没有刀,无法以命相挟,莺希无助地落下泪滴,冰凉的泪水流到慕辰的手上,他望着莺希梨花带雨的脸颊心一下子就温柔地疼了起来,从难以自控的情yù中逐渐清醒过来,最终只是像个绅士的王子在她的额头上难以释怀地轻轻一吻。

既然莺希不愿意,慕辰亦不再强人所难。那一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慕辰紧紧地拥抱着莺希的背影枕着她的秀发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入眠,此情,缠绕在心尖难舍难分。而莺希原本已经遗失的记忆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

第二天,慕辰为莺希赎身,所幸的是慕辰不光只是将军的身份,还发展了许多地下产业,不然如此昂贵的价格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想给便能给得出的。

莺希默默地写下欠条,她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把欠慕辰的银两如数归还。原本就一无所有的她,现在是真的负债累累了。

当莺希走在青石板街上的时候,四处张望着看招聘信息,终于看到一家乐坊在招聘琴师就去应聘,所幸能有地方收留,就决定在女子乐坊工作了。

莺希喜欢白色,虽然她每天穿的裙子各式各样,但颜色全部都是纯白色的。这样的莺希成功地引起了乐坊老板娘林月怜的注意,她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蓝色,所以她所有的裙子都是深深浅浅的蓝。只不过莺希化名白无言,脖子上也不见戴着白玉佛吊坠。

月怜想应该是自己思女太过,毕竟郡主已经进宫了,可她始终不愿意进宫,想当年,如果自己不是碍于公主的身份,就不需要宇文家族的认可,直接与宇文拓在一起生活,做一对浪迹天涯的侠侣该有多好。

如今,月怜与宇文拓相处得很愉快,月怜很害怕如果再进宫,做回公主的话,那自己与宇文拓的缘分会不会又被活生生地拆散呢?当年,月怜的肚子里本已怀有宇文拓的骨肉,还跪在昭宁殿前苦苦哀求父皇收回派她去千里迢迢的曼罗和亲的旨意,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却依旧无济于事。

莺希没想到自己在乐坊做琴师居然还出了名,满城百姓皆传唱自己谱的曲。不过,在莺希的眼里,虽然金陵城大街小巷的人都在唱,但是曲里的心事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明白,就仿佛无关风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市井传闻,乐坊有位只爱穿素白长裙的琴师琴技了得,琴音静可清人心,噪可乱人神。这传闻到了李毅的耳边,他一直坚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对传闻半信半疑,但是毕竟无风不起浪嘛,女子乐坊的琴师倒是成功地吸引了他的兴趣。

李毅又脚底抹油般地溜出宫来找慕辰玩,李毅见慕辰坐在荷塘的凉亭上对着一湖池水黯然神伤的模样,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解不开的愁绪。就提出要与他玩饮酒行令。起初还玩得很开心,可玩的次数多了,结果总是一个样慢慢地也就乏味了。只要是行雅令总是慕辰赢,而行通令就换成李毅赢,这种还没开始就能知道结果的游戏,玩着也确实不够能尽兴。

慕辰与李毅吃过晚饭后,商量着去哪里玩,出于对女子乐坊琴师的好奇,李毅提出去乐坊玩,慕辰本来不想去,但碍于李毅出宫找自己玩,难道自己还能让他孑然一身地去不成?

当他俩走进女子乐坊,不得不承认的是,那里的装修格调还是蛮有韵味的,墙上挂的字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莺希上台弹琴,虽然她换了张人皮面具戴着,眉眼间还化着淡淡的妆,慕辰还是第一眼便凭直觉认出了她。

李毅坐在慕辰身边,他拽着慕辰的衣角,说:“这琴师长得好像你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丫头。”

慕辰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什么叫像?她明明就是。”

李毅大吃一惊:“她的琴技如此出神入化,如果进宫,我父皇一定会喜欢,她也能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慕辰:“她那般美好,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天真无邪,你何必把她牵扯进那个对外看似荣耀,实际上如囚牢的宫里。”

宇文毅觉得慕辰虽然说话太开门见山了点,但毕竟句句在理。如果不是因为宫里太闷,遇见的每个人都仿佛戴着一层厚厚的笑容面具般,不能交心亦无法交心,那自己也不至于只要一有机会就溜出宫去,寻不到上官婉儿就往慕府跑。

慕辰从莺希弹琴时的熟练程度来看,她绝不可能是近些天才学的琴,如此看来她的记忆大概是恢复了。

台上随着琴音翩翩起舞的舞者个个衣着暴露,身材窈窕。在坐的观众本是慕琴师的名声而来,结果大多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者婀娜的身姿,就连李毅也不例外,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形容台上的舞者再合适不过了。在坐的唯有慕辰丝毫不受影响。

叶萝也在观众座位上,她来是想找莺希商量追慕辰的事情的,但她在观众席上形形色色的人中看到了慕辰,就与慕辰身旁的人换了个位置坐下,没想到的是慕辰一直把她当做空气一般。叶萝主动与慕辰搭讪,慕辰冷冷地敷衍,除了回答“哦”“嗯”就没有了,给人惜字如金的感觉。

叶萝离开皇宫前死缠烂打地问李朔要出宫令牌的时候,可是承诺了回宫时间的,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纵然心有不甘还是得悻悻地离去,李毅也与她一起就回了宫。

莺希下台后,慕辰看窗外天色已晚,看样子她应该快下班了吧?于是,慕辰四处溜达,舞姬慕容雪见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人,便问他:“你找谁?”

慕辰想起几个月前给莺希取的名字:“白无言。”

慕容雪指了指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慕辰道谢,走进房间之后,发现房间里只有莺希一个人,莺希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慕辰淡淡地回答:“我来接你下班。丫头吃过晚饭了吗?”

莺希想拒绝慕辰而随意撒了个谎:“我还没下班呢!”

没想到的是慕辰的眼眸中带着坚定的神色,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我等你。”

莺希与慕辰的对话让正推门进房间的慕容雪听到,便提醒莺希:“你已经下班了啊!难道你记错了?嗯哼,天底下居然会有人记错自己下班时间的。不过,我真羡慕你,下班有人等,我感觉我都成孤家老人了,你可一定要记得珍惜眼前人啊!”

莺希:“我见过孤家老人,就是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孤家老人。姐姐若想要人等想要人接还不容易?少说这种话取笑妹妹了。”

慕容雪一脸伤感的神色:“要想遇见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谈何容易,我想爱的也对我说过爱我的那个人却总是让我等。”

莺希:“听起来,你有很多故事,我有好酒。可否邀你一叙?”

慕容雪:“好啊!我们一起喝酒去。不醉不归!”

从酒肆出来,慕辰抱着一大罐酒,跟随莺希来到一个凉亭上,那个亭子是依水而筑,由于已经是夏至的气候了,湖里的荷花亭亭玉立。慕辰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奇怪莺希买到酒为何要走这么远的路喝酒,这下全明白了:有故事有好酒没有美景怎么行?

慕容雪一边喝酒,一边把压抑在心底的话缓缓地讲了出来,莺希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与自己遭遇一样程度悲惨的人:慕容雪本是曼罗国的将军之女,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奉旨远征蒙古,那场战争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所幸的是最终胜了。

原本已经收到了父亲报平安的家书,却因为他们返京的路途遥远,迎战时所带的三万精兵在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最终能跟着一起返京的兵马所剩无几,却没想到半路上被丞相带了一万军队拦截,硬是给她父亲扣上了个谋反的罪名,最终寡不敌众,军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奸臣之手。

当她父亲快要奄奄一息之时写下绝笔信并且吹口哨唤来了信鸽,四日之后,她的母亲容光焕发还特意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说是为了迎接她的父亲今天回府,结果等了半日,却不曾想等到的居然只有绝笔信。

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她的母亲写奏章呈上原意是想为她的父亲申冤,却没想到当时的朝堂之上,丞相已经拥有一手遮天的权势,奏章被丞相的人截获,为了斩草除根,他们竟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勾当,全府上下唯有慕容雪还幸存,因为当时的她不在府中,而是在附近的山上游玩幸而躲过了这一劫,从此却有家也不能回。

莺希没想到自己父亲当年居然还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前几日听市井传言说他最终未能完成自己有朝一日坐上皇帝宝座的夙愿,还随着曼罗国的国破而身败名裂,便饮下一杯毒酒而死。莺希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太深的印象,从小到大,他也一直不怎么待见自己,莺希活生生地被他当成空气一般,但毕竟是有养育之恩的,所以莺希对慕辰冷淡了许多,不过现在看来,叶泽的结局也算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吧!莺希坚信:命运是个圆,谁欠下的都得还,叶泽是这样,叶萝也会是这样。

莺希安慰慕容雪:“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那些让我们伤痛的却都已成为往事,纵然如今心心念念也改变不了过往,况且你的仇人已逝,那又何必揪着过往不放地自讨苦吃呢?”

慕容雪豁然开朗:“说的很正确,看这天色暗沉的厉害,明天我还得早起上早班呢!无言妹妹,我就先行告退了,你们两慢慢聊!不打扰你们了。”

慕辰:“丫头,你能回忆起从前了?”

莺希:“以前你我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国家,不曾相识亦相安无事。如今我只是流落风尘的寻常布衣,如我这样的女子大街上多到数都数不尽,而你却是凤鸣国唯一的立过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于你我的身份而言,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如同天上的北极星与南极星一般遥远。”

慕辰:“若你拒绝我的原因是碍于我的身份,那我愿意卸甲归田。”

莺希狠下心来拒绝,转过身去,只留给慕辰一个决绝的背影:“我可不想成为你事业上的阻碍,况且我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现在还不想被儿女情长牵绊,过往的一切你暂且就当做梦一场好了!对于你的救命之恩,等他日我定会报答。其他的,请恕我给不了,你为我付出太多,小女子反倒承受不起。”

慕辰坐在原地,听着莺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自觉地便举杯消愁,不远处有人群在放烟花,昙花一现般的美丽最弥足珍贵,慕辰却无心观赏。慕渊原本为观赏那场盛传已久的烟花雨打算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前往,可偏偏路过凉亭附近的树林时无意中听见莺希与慕辰的对话,他都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感觉是该管管慕辰了,重情义固然好,但为了心中所爱可以说出卸甲归田的话来却实在是不妥。慕渊印象中的慕辰是一身戎装,满腔热血的将军,不应该沉溺于儿女情长,如此看来他被拒绝了反倒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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