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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他的掌心娇石榴李霁月朱今白 > 第27章 □□孽
 
梅林任府虽然在这顺天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终究还是免不得俗,平民百姓该怎么忙忙碌碌的磕过正月,他们照旧这是这般。

先是屋里的男人们拜访诸位官场中的同僚、好友,再到城郊扫墓祭祖。过了正月初六,还未及初八,任施章便携了自家妻女回崔家归宁。崔家不过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商贾人家,崔贞能攀上桂枝当上了少卿大人的正牌夫人,在崔家眼里已是走了大运,更不用说任大人独宠她一人,当宝似的呵护着。

崔贞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除了一个兄弟,还有两个姐姐,但关系不甚亲近,当年崔贞生不出儿子,她娘家的爹便让她未出嫁的三姐给任施章纳过去做个小妾,免得她膝下无子老无所依。

若说她三姐是个本分的人,崔贞也许还依了,可那时她刚生下石榴,她家三姐便寻了心思要置她和石榴于死地,取而代之,幸而被任施章及时发现,从那以后便和娘家断了不少关系,唯过年的时候回来走走。

这次过来,崔家的老爷崔行德又欲要作恶,听闻任家族谱记入了一个外室子作为香火,恨不得赶到他府里去将那个孩子揪出来淹死。

本来任府便是石榴一个人的,等她大了,自家的表哥入赘进去,两家成一家还不怕她表哥疼她?

石榴也不喜欢她的外公,每次来崔府,他家外公总会给自家的孙子制造机会,恨不得石榴来到他们家便揣上崔家的种,然后认命似得嫁给他,如此梅林任府不就入了他们崔家的手里?

想到任老太爷接了位外室子回来,崔行德就恨得牙痒痒,他暗中买了好几个杀手去取他性命,可都有去无回,后来家里一批很重要的货被山贼抢了,自家孙子也断了条腿,这才被任老爷子敲打的淡了心思。

可今日崔行德见到石榴穿着一身红衣,脖子间、袖口都镶着白狐狸毛窜,乖顺的跟着任施章和崔贞的身后,心里的贪、望又燃了起来。

这么好的世家,若是自己孙子能成长在里面,该多么好,再凭借着梅林任家的门楣,混个一官半职摆脱商贾这层身份不是易如反掌?

也不是崔心善想弃商从宦,只是从古至今,士和商泾渭分明,生活中的地位更天差地别。士就是士,哪怕家中再是穷酸皆不开锅,只要中了秀才见了官便不必跪拜,若是回家读书还不用务农,村里的员外得保证他有米粮吃。而商贾人家便不同了,你做生意的人再怎么有钱,可在官员的眼里,你终究低贱,你可以买了绫罗绸缎、金石玉器,但就是买不了自家祖宗的门楣牌匾,于是在这顺天府也就永远抬不起头。

士商本是两个阶层,按照本朝的规矩本本是不能通婚,那年任施章同崔贞情投意合,受到了不少阻力,远看着两位真心人便要堕落在俗套中,转机终于来了。

扶桑国远渡重海,来中原献纳朝贡,哪知泱泱大国竟鲜有人通晓扶桑话,眼看着中原君主国便要在这小番属面前掉面子了,还是任施章站出来解围,一口流利的扶桑话,又通晓扶桑各朝代史纪,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信手拈来,让扶桑过使者好生佩服。皇帝赢回了颜面,大喜,问任爱卿想要什么?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他任施章出生名门,入仕途后也有父亲的后生护着,一生顺遂鲜有失意之时。崔贞虽然门楣甚低,可他不在乎,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连世家的利益、乌纱帽都不要了。

他只想要崔贞,其他什么便都是身外之物。

皇帝看着他站在朝堂上孤注一掷、背水而战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自己,居然允了他们大婚。

任施章大喜,成了顺天府不少娇娘的梦中情郎。可他至始至终眼里、心里能放下的也只有崔贞一个人而已。

这厢,崔行德拉着崔贞的娘同他们夫妻两个人说了好一晌话,翻来覆去不过是崔贞幼时身子弱两个老人费了如何大的力气才保住她的性命,如今她飞黄腾达当上官家奶奶居然不提拔点自己的娘家。

若是以前,任施章必是不听,可如今任府有了个心生九窍的任霁月,也不知以后他会如何待石榴,如今崔外家既然投好,还不如交个人情,若是石榴以后落难考不上任霁月,也希望崔外家能拉扯她一把。

几个人虚与委蛇了一番,待天色晚后便歇息在崔府里。石榴掰不过两个大人的意思,只能闷闷不乐的留下了。

坐在大堂里,还好有炭火,她从怀里拿了根红线翻着玩,忽然头顶光线一暗,抬眸一瞧,看到她那个猥琐的瘸腿表哥。

他本就是条癞皮狗生的令人讨厌,今夜见四下无人便开始同石榴动手动脚。

祖父的意思他还不知道,只要破了石榴的身子,这门亲他们梅林任家都必须结。于是手下的力气下的更是大,石榴惶怕,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回廊重重,没有灯也没有人,任施章、崔贞和一众的崔家人在前厅谈事离后院甚远,怎么也没想到崔家有这么大的胆子。

石榴被一身哄臭的表哥箍着细腰,他腥臭的嘴贴过来:“石榴,你就给我吧,你看看,我是你表哥,自小那么疼你,嫁给我你还有什么苦会吃么?”

石榴越听越觉得恶心和绝望,用尽全身力气磕紧他死死的往柱子上撞。不知怎么,石榴力气明明不大,可撞得他脚踝一软,胳膊一松落入了凉沁入骨的水里。

石榴怕的浑身颤抖,耳里还充斥着表哥痛苦的呼声,可她死死的咬着牙,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让他死!让他死!这是他应该的。

可她下不了狠手,表哥不会孚水,咕咚了几声便手脚便软了下去。

石榴淅沥抽泣,她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杀人,左瞧右瞧看到一截干树枝,欲要捡起来去拉表哥起来,却听到“簌簌”树枝被压低的声音,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黑夜里点在水中表哥的头上,不一会儿,池塘里连最小的气泡都见不着了。

是那个密探!

看到他杀人害命,石榴拔腿就跑,却被飞奔的他拉到怀里,几个闪身便跳离在高高的墙头。

恐惧、害怕,石榴吓得浑身冷害。

却听他道:“你要是敢叫,我就把你舌头拔下来。”

石榴果然闭嘴了。

又行了一会儿,路途越来越漆黑,黑衣人蒙上石榴的眼,穿过一道小巷便入了天牢。

“咚”的一声,石榴被丢到天牢,一身汗一脸泪好不狼狈。

襄阳王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瞧,吭的一声笑开:“哟,真可怜。”

石榴紧紧的抱着发抖的自己,眯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这人:“是你。”

襄阳王恶意满满:“怎么,不行?”

石榴不说话了,她还沉浸在密探杀了她表哥的惶恐中,如今见到变态似得襄阳王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种柔弱,想在她面前将那些委屈都给哭出来似得。

大抵是这位襄阳王生的人魔狗样、猪油连带也糊了自己的心肠。

偏生朱今白像是能读懂人心似的,走过去轻轻的搂过她,声音软的像最缠绵的毒、药:“哭什么,本来小脸便娇巴巴的软,哭皱了可就难看了。”

本是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若是在旁日,石榴定当听都不听,可这夜太冷,天牢里冬风太萧瑟,亦或是朱今白的怀抱太暖太暖,石榴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小狗巴巴似得攥着他的袖子,把他那本就如咸菜一般的衣服握的越发皱了。

朱今白不动声色的环住她的手捏着她宛若无骨的手,捏了捏,轻轻问道:“可是怕了。”

当然怕了,石榴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杀人,明知道那黑衣密探是朱今白的人,可石榴窝在他怀里,却并不觉得很害怕。

甚至自己像发烧似得,脸和脖子通红一片、心跳乱如飞絮,杂乱无章。

她回过神,捂着自己的耳朵。

自己作甚么这么紧张?除却害怕,还没有别的?

石榴惊恐的望着他,哈,朱今白果然是世界上最撩动人心的变态,他只需轻轻在天牢勾一勾手指头,便偷走了自己的心。

朱今白一双温热的手捏着她脊骨后的那块小皮,拎猫似得将她拉进,鼻腔中的热气喷在她脸上,一双炽热的眸子让人几乎溺毙在这其中。

他目光坦然却又放肆,直盯着她丹红的唇不放:“作甚么,又这么害怕我”

石榴小心后退,却被他攥在手心,眼睛慌乱的不知放在何处。

他是世上最可怕、也是世界上最能直视人心的妖怪。

朱今白如蛇一般的目光决不罢休的尾随着她的视线,直戳人心道:“我想想,你如今的这个样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

心在那一刻瞬间停止,连呼吸也一道凝固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写都还是很冷、很冷、很冷

冷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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