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當然，妳是神醫，不相信妳還相信誰啊。”星兒倉促說完，登時往前跑去，“快點去看小姐如何了。”
汶無顏被她脆脆的嗓音震得壹怵，那雙大大的是非明白的眼裏閃爍著星鬥壹樣的光彩，什麽時候這個小丫環把他看的這麽重了，他說過的話，她記得那捫清楚，內心微微壹動，嘴角咧得更大了些，看著前方飛奔的人影，聽到她最後壹句話時，腳步頓時加的更快了。
半空之中有白色的雪片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黑色的夜空之下，雪片也顯得有些昏暗。
星兒壹進了房內，便悅目見李宣延將姜聽瑤放在床上，她蹬蹬的跑過去，壹眼就瞥見姜聽瑤白色的燈籠褲上有著鮮紅的血跡。
李宣延趕快蓋好被子，對著跟在反面進入的汶無顏道:“滿身發冷，小腹疼痛，已經處於暈厥狀態了。”就使是內心緊張，李宣延能有條理的將姜聽瑤的癥狀說出來，以就汶無顏最快確認病因。
汶無顏也沒有半點怠慢，登時過去診脈，他的手剛要接觸姜聽瑤，卻見她饃地的坐了起來，手已戒備的姿勢扣上了不知什麽時候發現在的匕首，放在他的眼前。
壹剎時，汶無顏連看都沒有看清楚，那匕首就橫在了面前，他登時動了不敢動，轉眸看著姜聽瑤，只見她仍然是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皺起，完皆靠著本能來預防湊近她的人。
汶無顏看了李宣延壹眼，眨了眨眼睛，他可不要如此被殺了，他是來看病的啊，姜聽瑤的戒備水平有這麽高。
李宣延的眼眸更是壹深，他適才靠進的時候並無事，看著汶無顏的眼神，他試著走近兩步，到汶無顏差不多的位置，姜聽瑤沒有明白，再湊近，沒事，她的匕首仍然是放在汶無顏的眼前，直到坐到床上，伸手將姜聽瑤抱在懷中，她都沒有再動手，在接觸到李宣延懷中時，她的手逐步的垂了下來，壹動壹扣之間，匕首又不見了蹤影。
著實不是他太謹慎，他清楚在近身的時候，不消內力之類的，他占不到什麽優勢，何況他完全就不舍得對她下手，感覺到她在胸口蹭了壹下，嘴角微微壹勾，對著汶無顏道:“切脈。”
汶無顏這才長呼了壹口氣，眉頭有些皺住，如此的謹慎，僅有職業的殺手能力做獲取，姜聽瑤的技藝就夠詭異了，現在看來更是有些不對勁，沒等他再想多，李宣延已經耐不住道:“快點。”
當就，汶無顏也不多想，將手放在姜聽瑤的脈上，這壹次，姜聽瑤沒有再拿刀對向他，看來對李宣延的信任是滿身心的，他眼裏閃了閃，清心聽脈，幾瞬，他的眉頭鎖的更緊了，看的沈著臉坐在床頭的李宣延眉頭更皺，冷聲問:“如何了?”
將手收回，汶無顏對著星兒低聲交托了幾句，只見星兒眼睛壹亮，大叫道:“好，好，我去想要下。”汶無顏這才對著李宣延道:“沒事……”
“如此還叫沒事!”看著姜聽瑤疼得發白的表情，李宣延消沈的吼了出來。
汶無顏曉得他是由於擔憂，墮入戀愛中的男子嘛，他笑的壹臉光耀道:“妳是關心則亂，她是來葵水了。”
來葵水了?感覺到掌心冰冷的小手，李宣延此時卻沒有該有的歡樂，他仍然皺著眉頭問:“那如何會痛成如此?”不是不曉得女人來葵水時會痛苦，姜聽瑤如此的他是第壹次見到。
汶無顏抿了抿唇，看著面前冷峻嘴臉上壹臉擔憂的男子，心中暗嘆，處男什麽的，不太好啊，微微咳了壹聲，將心中所想掩藏起來，回答道:“她與冰水接觸過量，長年累月下來，身子內陰寒之氣郁積，因此會腹痛。”
和到了年齡沒有來葵水壹個事理，李宣延想想也清楚了，抱著懷中冰冷松軟的身軀，問:“以後會嗎?”
“這個不是壹時半會的事，也得始終療養。”汶無顏雖然是神醫，可不是仙人，他能做到的就是讓病癥加速的好，解決他人治不怎麽好的病。
李宣延也曉得壹時半會強求不來，身子的完全不怎麽好，不是壹兩天的事，招招手讓汶無顏下去將藥熬好，待星兒抱了衣服等用品過來，眨了眨眼看了壹眼李宣延，半點都沒有獲取回應，她才說:“太子，我要給小姐更衣褲了。”說著舉了舉手中的衣褲。
“我來吧。”李宣延想也不想的拿了過來。
就算再曉得李宣延喜歡姜聽瑤，星兒有些摸神來，抓著衣物不放手道:“妳曉得如何換嗎?”
垂頭看了看手中的壹塊長型的布，濃眉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個東西他的確不太會，說罷，松了手丟給星兒，姜聽瑤適才動了動，好似睡著姿勢不舒適，他調整了動手臂的位置，將她的頭放在自己上臂處，交托道:“妳換吧。”
“那……”星兒最尷尬的看了李宣延壹眼，“這……”她好想抓狂啊，莫非她要當著太子的面，將小姐的衣服壹切扒光啊，這算個什麽事啊，壹想到這個畫面星兒就不由得滿身股栗。
李宣延等了半天，還不見她有動作，冷冷的看了她壹眼，“我走開的話，她會殺了妳的。”他何嘗不曉得晦氣就，如果他走開，姜聽瑤的本能反應又出來，那星兒會如何，“妳教我如何弄吧。”
花了好半天的時辰，星兒才把這句話給消化了，她看著姜聽瑤表情慘白，內心也豁出去了，藍花閨女什麽的都是浮雲，心壹橫，拿著月經條開始疏解了起來……
裏頭白雪紛飛，裏屋裏透著詭玨的談天。
“放……那邊，要豎放……”
“疊好以後，再系上帶子……”(古代的月經帶，請自行腦補……)
“前後都要溫著，否則會測漏……”
“測漏是什麽?”
“……”
詭異的對話終於完成了，星兒匆急跑出來打了壹盆水，放進去，接著就跑出來，長長的呼吸了壹口裏頭的天氣，轉身往汶無顏熬藥的地方走去。
踏進他專有小藥房裏，壹股粘稠的中藥味劈面而來，裏面壹襲淺藍色錦袍的清秀男子正配著藥，壹邊看著小竈上的藥爐，聽著身後輕快的腳步聲，他轉頭問:“妳沒去照望太子妃嗎?”
“沒。”星兒擺擺手，“太子自己動手。”
汶無顏並無多新鮮，看姜聽瑤那預防的狀態，也僅有李宣延能力湊近她，點點頭，繼續去配藥了。
星兒站在小竈邊，看著藥罐蒸騰出來的水氣揮發的滿屋都是潮氣，奇怪道:“妳不以為男的給女的換，很新鮮嗎?”
“這有什麽獵新鮮的。”汶無顏抓了壹把方片的藥材，放進紙包裏，他是大夫，大夫在男女之別上，並無太多的大防，“再說，他們兩人除了沒舉行最後壹步，有什麽不曉得的。”
最後這句話帶上他壹貫輕浮的語氣，挑著頏長的眼無限意味的看著星兒，星兒只所以為這真相是女人的私務，像乾王那樣偉岸的人……被汶無顏壹看，頓時以為空氣有點曖壹昧，並且汶無顏今夜的眼神特含情脈脈，看的她心跳如小鹿亂撞，抿了抿嘴唇，收回目光四處看了看，岔開話題道:“妳為什麽這麽愛學醫啊?”
這間房子是李宣延特意為汶無顏辟出來的，裏頭看起來不大，裏面卻有乾坤，大大小小的藥架，種種稀奇詭玨的用具，銀針啊，藥壺，細細的長管子，汶無顏不在野中的時候，大部分時辰都在這裏，可見他對醫術有多醉心。
“由於學醫可以毫無所懼的摸美人的手啊。”這是汶無顏壹貫的音調，也是家喻戶曉的來由，星兒卻不以為然道:“如果是由於這個，任意學學就了，妳何必如此刻苦呢。”
笑著的眼頓時凝住了，手上的動作沒停，汶無顏頓了壹頓，才接著道:“那是由於我想要接觸有身份有勢力的美人嘛。”
語氣裏同化著壹絲平居沒有的不同，惋惜星兒沒聽出來，只記得那次看花燈時，他去和富家小姐勾通的情景，氣鼓鼓的哼了壹句，“就曉得妳是個大色鬼，這藥好了，我去端給小姐喝。”
說完，端了藥就跑了出去，她轉身的那壹霎那，沒有看到汶無顏唇邊迫不得已般的淺笑，接著，又繼續鼓弄藥材去了，唉，早點治好姜聽瑤，免得李宣延時不時找個方法來磨他。
男子啊，都是重色輕友的。
壹個飄雪的夜晚過去了，姜聽瑤在半醒半夢之間翻了壹個身，下半身傳來的壹股熱度，讓她完全醒了過來，上壹世的印象讓她曉得這是什麽，那昨夜來的莫明其妙的痛苦，也有了最好的回答。
“醒來了。”她略壹翻動，淺眠剛睡下不久的李宣延醒了過來，握著她的手道:“還疼嗎?”
“沒事了。”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痕，眼白處有幾處紅色的血絲，姜聽瑤回握著他溫暖的大手道:“昨夜沒睡好吧。”
“昨晚妳那樣，我哪裏能睡得著。”昨晚不以為，現在倒是有了困意，反手天然將姜聽瑤抱在懷中，閉上眼道:“再陪我睡壹會。”
躺在他懷中，後背傳來胸膛滾熱的氣息，姜聽瑤彎了彎唇角，這具身子真的是夠弱，遺留下來的弊端還很多，真不曉得自己沒穿勝過來的時候這具身子如何挺得過來。
昨晚發生的壹切，朦礱中有點影像，那熟識的龍涎香味纏繞在她的身旁，壹種足足的堅固感充分心房，抱病的時候，可愛的人在旁邊守護，就連病痛也不會那樣痛苦。
這壹覺睡到了午時，吃了午餐後，李宣延去了書房，汶無顏和楊長風早就書房等著他，兩人壹晤面就道:“太子爺，現在太子妃的名頭天下聞名了。”
自早期盛宴上破了青鑾國詭計以後，再到破了瘟疫，實時救駕，智奪南平這壹系列事兒後，姜聽瑤的名字已被諸國所清楚，昨夜裏壹曲“天下驚鴻舞”更是讓人贊為五絕——
舞姿柔絕，琵琶弦絕，樂曲宏絕，詩意悠絕，畫意清絕。
汶無顏頗有性子道:“那些個文人才子，還寫了句詩歌來贊。”
“何詩?”
“朔方有美人，絕世而自力。壹溫傾人城，再溫傾人國。寫的倒是很不錯。”大慶處於陸地北邊，這詩很應景。(原著是譚延年)
想起昨晚那壹曲，有三國使者在這，傳遍天下也不是什麽怪事，列國之間的動靜都是疾速的相傳著的。
李宣延略微點點頭，姜聽瑤的傾城傾國，他壹個人曉得就好了，給這些人來寫，他說不上多高興。
倒是楊長風眼神微有閃爍，沈吟了壹會，講話道:“太子爺，不知姜聽瑤身表現下如何?”
他說的是姜聽瑤，而不是太子妃，因此兄長的情份來問的，李宣延深深的看了他壹眼，眼神中帶著高妙莫測的壓力，將楊長風看的心中壹跳，他才講話道:“吃了無顏開的藥後幾何了。”
汶無顏笑著拍拍楊長風的肩膀道:“如何，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哪裏，是擔憂妹妹，因此問壹下罷了。”楊長風也爽朗的笑笑，貳心中最為希望的姜聽瑤能過的美滿，幾句話後，談天的內容換為了國家政事。
屋內茶香四溢，插著幾株紅梅便是俏美。
“那微臣就先下去處理了。”楊長流行禮後，退了出去。
李宣延拿筆批了個折子，放在壹旁，口中問:“藥妳要多上點心。”如果是每個月姜聽瑤都疼上這麽壹回，他都要心疼死。
汶無顏笑著拉了壹下袖子，拿手撥了撥放在桌子上白釉瓷瓶中的紅梅，說:“都說梅花冬日壹點紅，冷艷無雙，在茫茫白雪中最為迷惑，看來人也是如此啊。”
他這話雖然是帶著揚聲的音調說出來，可話中的用途卻讓李宣延眉頭緊了緊，仰面望著他道:“說話不要拐彎抹角。”
汶無顏和他關系好了這麽多年，曉得他性格，將手收回，笑容也略微斂了斂，“李宣延，妳不以為姜聽瑤很新鮮嗎?”他壹旦叫了李宣延的名字，就說明是用了身邊的人的身份來說話，他就是與李宣延賭輸了以後應允為他跑腿的。
聽到是說姜聽瑤的事，李宣延將羊毫擱在架上，眉眼冷冽深沈，消沈的音色中同化著不悅道:“妳指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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