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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米中文网 > 宋新元冯灯 > 28 引狼入室
 
厉明洲和冯星河吃过饭走了。离开之前,厉明洲告诉宋新元:“你想住他这就住吧,反正住不了几天了,要是改变主意,就给我打电话,早点在千阳市找个房子落脚,去我那也行,总不能每次回来都住宾馆。”

“知道了,快走吧,天黑透了。”宋新元调笑道,“真不用管我,我可不想天天吃狗粮,你们家缺我这条单身狗吗?”

门外,冯星河叮嘱冯灯:“吵架的时候让着元元。”

“我们不是小孩子。”冯灯手里提着垃圾袋,淡淡地说,“你们下次来提前打声招呼。”

冯星河有点迷茫,感觉冯灯与自己越来越生疏。他望望冯灯,猛然发现了怪异的地方:“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冯星河记得冯灯升为主治医生后便一直戴眼镜,冯灯的黑框眼镜跟他的非常相似,他曾经对冯灯开玩笑说,如果不吭声,别人估计以为我们是亲兄弟。冯灯当时回答,我本来就是你弟。冯星河听了很受触动。

宋新元听见冯星河的疑问,同样看向冯灯。冯灯道:“我不近视,戴眼镜有些多余,而且做手术时不方便戴护目镜。”

宋新元想起冯灯对李茂说眼镜摔坏了,现在却向冯星河坦白不戴的理由,在冯灯心中,谁轻谁重显而易见。

“我觉得冯灯不戴眼镜更帅,”宋新元接了一句,“冯老师,你和我哥回家的路上慢点开车。”

厉明洲拍了一下宋新元的肩膀,冷嘲热讽道:“长得帅没用,人品好才行,否则纯属浪费。你跳过一次火坑,别再跳第二次,喜欢男的没关系,但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别着急,我周末有空的话带你去会所,找人帮你介绍对象。”

一时间,其他三个人都瞅着厉明洲,静默不语,各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冯星河首先打破沉默:“厉明洲,你还认识拉皮条的?什么时候带我去会所,帮我介绍个对象?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吗?”

厉明洲不慎说漏嘴,急忙拉住冯星河的胳膊:“我说着玩的,你哪天见我去过?”

冯星河甩开厉明洲的手,冷眼看他:“撒谎,谁知道你在公司老不老实,有没有找你那些狐朋狗友,背着我偷腥。”

厉明洲揽住冯星河的腰,蓦然笑了:“没有,谁都比不上你。别生气了,我回家慢慢跟你解释。”

“不用了。”冯星河推开厉明洲,带着怒气走向电梯口。厉明洲朝宋新元挤挤眼睛,作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去追冯星河。

“碍事的终于消失了,”宋新元扯扯冯灯的衣角,低声暗示,“我们回屋吧?”

冯灯扬扬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垂下眼帘,没答应也没拒绝:“我去扔垃圾。”

宋新元就当冯灯接受了他的邀请。他独自在客厅转悠来转悠去,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心砰砰直跳,很久没这样紧张了。他跑回房间换上睡衣,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简单裹了一件白色睡袍,连带子都没系好,出来时见冯灯正在洗漱。

冯灯瞥了瞥他,继续刷牙。宋新元被冯灯的眼神弄得心猿意马,暗暗深呼吸,从身后抱住冯灯的腰,脸庞贴在冯灯的背上蹭了蹭,催促道:“快点。”

冯灯腾出一只手,握住宋新元的手腕,将宋新元拉开,漱净嘴里的泡沫,望着镜子里的宋新元,神色平静:“你去吹头发。”

宋新元抬头发现自己的脸红通通的,不禁感到羞耻,匆忙找出吹风机,窝在沙发上吹头发,吹到半干,瞧见冯灯往沙发这边走来。

难道要在沙发上做?宋新元联想到那个场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速收起吹风机,刚准备盛情迎接冯灯,就听冯灯的电话响了。

冯灯顿了顿,弯腰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按了接听键:“喂,梁主任,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来人是外科的主任梁仕章。梁仕章先向冯灯道歉,犹豫了片刻,苦恼地说:“冯灯啊,我有个急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唉,是这样的,我明天本来准备去长川市参加论文研讨会,但是我闺女晚上发烧了,她妈妈最近不在家,所以我必须留家里照顾她。”

冯灯理解他的意思:“你想让我替你参加论文研讨会?”

“对,上头要求咱们科室必须去一个,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其他人靠不住,”梁仕章道,“这场研讨会的主题有关肝脏的病变原理和治疗,来自全国各地的外科专家都会到场,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

冯灯确实提起了兴趣,想了想,惋惜道:“但我会前没递交相关的论文,恐怕没资格进场。”

梁仕章连忙劝道:“没事,我等会儿把我的论文发给你,你凑合着用,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打算申请专利,我给主办方打声招呼,肯定没问题。唉,要不是情况紧急,我真的不想麻烦你。”

冯灯叹了叹气,妥协了:“需要去多久?”

“三天,明早出发,明天下午开始,23号下午结束。”

“好,我知道了。”

“谢谢,我回头请你吃饭。”

“不客气。”

冯灯挂电话后,面朝宋新元,仿佛忘了刚才的暧昧,冷淡道:“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有事,睡了。”

宋新元明白好事又要泡汤,闷闷不乐地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我服了,跟你约个炮咋这么难?不是我自恋,你知道网上有多少人想睡我吗?你出差去吧,不想约算了,大不了我去找别人,我凭什么等你?”

冯灯:“随你。”

宋新元瞪他两眼,把脏话憋了回去,怒气冲冲地奔回卧室,狠狠摔上门。第二天一早,冯灯不告而别。宋新元自个儿跑到医院,一脸无精打采。

韩乐看见宋新元,坏笑着问:“大明星,看你步子虚的,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干啥了?”

宋新元正经道:“熬夜学习。”

“牛,精神可嘉,”韩乐竖起大拇指,满脸好奇,“不对劲啊,你今天没收到表白啥的吗?”

“什么表白?”宋新元疑惑地抬起头。

“今天是520啊!”韩乐啧啧咋舌,“我本来以为你很受欢迎,结果这么惨,要不是有我提醒你,你连今天是啥日子都记不起来吧?”

宋新元打开手机,翻翻日历,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哦,谢谢你,原来今天是5月20号,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确实没关系,你是单身狗,你经纪人是不是禁止你谈恋爱?”韩乐遗憾地说,“我和灵溪本来准备今天领证,但是民政局预约量超标,我们没赶到,只能等七夕了。”

“进展神速。”宋新元甘拜下风。

“嘿嘿嘿,到时候请你喝喜酒,你也赶紧找个人脱单啊,看着怪可怜的,岁数不小了。”

“有人三十多了都不急,我急什么?”

“对,不用慌,我们冯教授也单着呢。我就纳闷了,为啥条件越好的人越难找对象?估计是缘分没到。”韩乐安抚宋新元两句,找女朋友去了。

宋新元心想,冯灯活该找不到对象。

一点多的时候,杨希月收到一大捧玫瑰花,特意过来向宋新元炫耀:“13点14分送的,羡慕吧?”

杨希月自从跟冯灯“分手”,恢复单身后便成了科室的香饽饽,有不少年轻医生追她。宋新元虽然对玫瑰花没感觉,但从未收到过玫瑰。他忽视杨希月怀里的花,见怪不怪地说:“祝你幸福。”

杨希月察觉他心情不佳,谨慎地打听:“你和冯灯互送了啥?”

“他出差了。”送什么送?宋新元无声吐槽,我把自己送上门,他都不要。

“呃,想起来了,他走得好仓促,肯定是被逼无奈,让他回来补偿你。”

“不需要。”他们又不是真情侣。

“怎么啦?”杨希月帮他分析,“是不是倦怠期到了?我感觉你们俩离太近了,分开几天没坏处,小别胜新婚。”

是太近了,没有这样当炮友的。宋新元夜里躺床上,思索自己和冯灯的相处模式,不自觉地啃起手指头。他这段时间一直死缠烂打,肯定早让冯灯厌烦了,但除了死缠烂打,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的时间不多了。

宋新元戳开自己与冯灯的对话框,忍不住追随潮流,给冯灯发了一个5.20元的红包。入睡之前,他迷迷糊糊地瞅见冯灯回复他一个问号,并没有拆开红包。二十四小时后,他的红包被系统退了回来。

二十二号晚上,宋新元焦虑得睡不着觉,因为每个月二十三号是他还债的日子。他缩在床上熬过零点,小心翼翼地进入支付宝,点开转账页面,下方自动跳出的第一个联系人便是他和宋砚青的债主——苏梅,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五年前,苏梅的儿子在医疗事故中死亡,她丈夫备受打击,两年后也因病去世。如今,家里只剩苏梅自己,她在千阳市老城区开了一家花店。宋新元曾经到花店附近转过几趟,发现苏梅的生意算不上好,然而苏梅完全不在乎,经常坐在门口发呆。

宋新元想起苏梅上个月打给他的电话,从转账页面退出来,吞了颗褪黑素,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冯灯回来的这天清晨,宋新元养的白掌开花了,这是他搬来时托人从苏梅的花店买来的,在他的细心照料下,终于有了成果。

上午,宋新元戴着口罩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出门。他悄悄溜到老城区,躲在花店旁的胡同里,等到八点多,听到苏梅拉开防盗门的声音。宋新元从拐角望过去,看见苏梅的头发白了大半。苏梅应该和他?妈妈是同龄人,他?妈妈的相貌永远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而苏梅一夜间老了十岁。

这一切都怪宋砚青,他却是宋砚青的儿子。

“你为什么在这里?”

正当宋新元出神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苏梅端着水盆,站在胡同口,嫌恶地盯着宋新元,“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怎么,以为我不认得你?你这双眼睛跟你爸一模一样,化成灰我都不会忘。”

宋新元的确没想到苏梅会认出自己,其实他们只在法庭上见过几面,更多的交流发生在支付宝转账页。一开始,他转账,苏梅负责收钱,直到今年春节,苏梅单方面取消了这项活动,理由是不想再和宋新元联系,说看到他就恶心。

“阿姨,对不起,我只是路过这里,马上离开。”宋新元找了一个烂借口。

“谁是你阿姨?”苏梅斥道,“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报警了,也别给我转钱,我用不着你可怜,我早就拉黑你了。”

宋新元眼眶泛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朝苏梅鞠了一躬,拔腿跑掉。他神色恹恹的,在回去的路上去超市买了一只冰淇淋,结账时顺便拿了盒安全?套。他想起冯灯今天下午出差结束。

傍晚,宋新元回到医院,不经意地走进冯灯值班室,随意扫了一圈,居然发现冯灯正坐在桌子前翻资料。他惊讶地靠近冯灯,摘下口罩,揉了揉眼睛:“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灯“嗯”了一声,皱皱眉,抽了张湿巾递给他:“嘴上有东西。”

宋新元摸摸嘴唇,手上沾了巧克力,他没有接湿巾,站冯灯眼前把手指舔干净,按着桌面,柔声问:“冯医生,我刚吃了巧克力冰棒,嘴里超级甜,你要不要尝尝?”

冯灯静静地回视他,半响之后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大意了。宋新元唉声叹气地坐在椅子上,不抱希望地问:“你晚上有空吗?”

“有空,”冯灯说,“所以我打算带你到手术室做练习,检查你最近学得怎么样,你的见习期只剩七天,必须抓紧时间。我收了一位心肌病患者,等我把他的病史看完,安排好叫你。你先复习剧本。”

宋新元思想不纯洁,总觉得冯灯的话有种别样的意味,开心地回答:“好啊,我等你。”

当冯灯离开后,宋新元钻进冯灯值班室的浴室,将身体里里外外洗了个遍。晚上八点,冯灯从住院部回来,领着宋新元走进一间空闲的手术室。

冯灯身穿白大衣,表情冷冰冰的,一副禁?欲的模样,站在手术台旁,转脸问:“你准备好了吗?”

宋新元两腿发软,吞了吞口水,含蓄地眨眨眼:“准备好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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